仓促吃过早餐,张本民背着书包出门了,走到门旁的草垛边,便将书包朝草垛洞穴里一塞,又取出藏着的网兜,一溜烟跑到高奋进家门口。
要做的事还很多,趁早赶往公社最首要,这老鳖和黄鳝得卖给有钱人,村里是不会有卖主的。其次是让高奋进帮手告假,上午是没法去黉舍了。公社驻地是驻驾庄村,离得不近,没有交通东西,只要步行,路上来回就得两个多小时。
没有再踌躇,时候已经不早了,河里另有个钩子没提呢。张本民赶快捏着黄鳝的腮角,拿出小刀伸出来,挑断了尼龙绳。然后挤顶着针的一头,直接刺破它的嘴咽处,将针取了出来。
“你是书记,他是队长啊。”罗才花挠了下腮帮子,“如果你说队长不可,没准公社里头一下就把他给拿下来了呢,你说,他敢做得恁过火?”
“唉,那就抓紧吧,俺来先烧水。”郑成喜到灶台前坐了,拿起柴火点着,塞进灶膛里。
迷迷瞪瞪挨到天快放亮,张本民一个骨碌爬起来,拿起筹办好的网兜,悄不声儿地溜了出去,吃紧村东南的蓄水塘边。站定后,四下望望肯定没人,便跳下塘坡,找到了下钩处。
罗才花一听,晓得本身的模样确切不当,从速进堂屋,冲到里间摸了件衣服套上,又奔了出来,“郑成喜,有些事得好好说说。”
“难不成逮着宝贝了?”张本民越看越欢乐。不过欢乐之余,心底又生出了一丝畏敬,“万一它如果有灵性呢?俺这么一搞,不是要埋下祸端?”他前后一深思,得了,还是放生吧,归正今后下钩的机遇多得是,不缺这一条,图个心安吧。
“别不欢畅,今后去公社的机遇多着哩。”张本民安抚了一句,回身就走了。时候迟误不得,不然碰不到点儿,卖不了老鳖和黄鳝,赶到公社也是白瞎。
会啥样的收成?除了老鳖,也不解除青鱼。张本民一紧一松地拽拉着尼龙线,感到线那一头的东西在跟他较量,镇静得几近要沉不住气。
回家。
“也是,也是。”罗才花点着头,“那就从速烧水,烫烫拔毛,然后净膛。”
“金桦,回屋里写功课去,没啥大事。”郑成喜支走了郑金桦,又到院墙边的小石台旁看了看,而后对罗才花道,“嗯,是要说说,比来,仿佛事情还真很多。”
没敢走通衢,张本民走村南庄稼地的巷子往西去,只要翻过两道大岭就算是到公社了。
摸到拴线的橛子时,张本民气情不免忐忑起来,如果运气差到顶点一无所获,那可真是如果绝望透顶的。深呼吸一口,他用手触了触线。
“你咋这么必定?”
“郑成喜,你个老灰种!从速过来!”罗才花的声音变了调子。
“别跟个哭丧星一样,从速先把衣服穿上,瞧你个屎坨子样!”
“咋了,碰到鬼了啊!”
“唉,你说这都是啥事啊。”罗才花哭着过来了,“咋就碰恁多霉点的呢。”
“或许是他会算计,晓得不会留啥把柄呢。”
“好家伙!”张本民忍不住自语了一句,“真他娘的够大!”
“不可。”张本民很干脆地摇点头,“王团木个杂种有多坏你不是不晓得,他如果晓得咱俩逃课,那还不得疯了。再说,你家大人如果晓得了,估计今后就不会让你和俺玩了。”
“好好想想,比来咱都获咎了谁?”
“去公社。”张本民举起网兜,“这俩家伙,能卖个好钱。”
“哦,也是吧。”高奋进非常绝望。
“呀,那可不是嘛。”高奋进摸摸头,“俺跟你一去呗。”
“就算是,那他也不会搞恁多个事的。”
张本民爬上塘坡,沿巷子来到河堤,直奔到下钩子的处所。此次又提了条黄鳝,确认没啥非常后,支出网兜,急燎燎地往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