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言一震。
“奴家哪敢生大人的气?”楼似玉撇嘴,“大人掌生杀予夺之权,奴家不过是一介蝼蚁。”
又好笑又感觉鼻子发酸,楼似玉哑声道:“不消找了。”
“你找甚么?”她小声哼着问。
“大人想晓得的事,毕竟都会晓得的,与其现在从我嘴里闻声,持续思疑,无妨今后目睹为实。”楼似玉深吸一口气,又笑开了,“只要大人不抓奴家,奴家情愿一起为大人解惑。”
乌黑的鳞片带着些血迹,一闻就知是美人蛇的味道。
“你问我有没有害他之心?”楼似玉有些哽咽,咽了好几口气才道,“我巴不得用我的命来换他长命百岁,我巴不得你上清司向来没有过甚么俱焚的禁术,我巴不得随他一起去死,你却问我是不是想害他?”
如果他没记错,裴献赋说过,千年之前的妖王只是被封印,而非神灭。若没有五大妖王的内丹为阵,持续加诸封印,那恐怕离妖王重现人间之日也不远了。
但现在楼似玉的志愿与他刚好相反,她感觉内丹必须毁掉。
“不气了?”他挑眉。
手紧了又松,楼似玉放开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人已经没了,再说禁术不由术的有何意义?”
宋立言翻了好久,冷酷道:“静气符仿佛只要一张,封在蛇妖身上了。”
“本来是你。”他皱眉,“你想让我毁掉内丹?”
然后呢,就随他去死吗?
“本官只是猎奇,楼掌柜看起来对那人用情至深,又如何会教他这入不得循环的东西?”
“这是甚么?”宋立言嫌弃地接过来,闻着有酒味儿,迷惑地往坛口里看了看。
“宋清玄也是上清司之人,他如何会想毁掉内丹?”发觉到她有所坦白,宋立言沉了神采,“上清司的前辈和师兄都晓得的事,他总不能不晓得。”
“它一早就该被毁掉的。”楼似玉伸手抹了把脸,“是我的错误才让它一向存世,以是我想弥补。送进灭灵鼎也好,亦或是交给殷殷让她化掉也好,这东西不能留。”
喜好一小我,不是该盼着与君厮守、白首不离么?这东西一碰到就连灵魂也剩不下,如果当真是她教给宋清玄的,那他就不免思疑她的目标。
山上的雪都没化,翻开窗户冷风还会吹得人脸上生霜,院子里花也没一朵,离春季另有好一段日子,他倒是等也不等,仓猝地就将她扔下了。
楼似玉点头,又委曲又有些恼,卯足了劲儿将他往楼下拽。
“你做甚么?”他一把将她拉返来,“不是还衰弱得很?”
右手微微发颤,楼似玉用左手将它捏住,沉声道:“不是我教的。”
楼似玉对劲地瞧着他的反应,蹲在地上撑着下巴笑:“这是他死的那年我埋下的。”
“你还信裴献赋?”楼似玉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个实打实的妖怪,压根不是甚么上清司前辈!”
他的黄符是真的多啊,厚厚的一叠,拿去妖怪阛阓上卖,定是能赚好大一笔。楼似玉气归气,想到这黄符变成银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静气符,以名辩之,为凝神静气之用,是那人传播下来的最无聊的一种符咒,除了让民气境平和以外,再无别的感化。先人一向猎奇那报酬甚么要写出如许的东西,只要楼似玉晓得,这符是专门写给她的,凡是她气炸了,他都爱往她脑门上贴一张。
夜风吹过来,酒坛子里苦涩的味道卷了满院。楼似玉感觉本身的态度已经充足诚心了,但不知为何,宋立言看起来不太欢畅,拂袖回身,冷酷隧道:“本日便到此为止,掌柜的早些歇息。”
移开目光,楼似玉闷声道:“宋清玄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