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辆马车拉的是嫁奁,前面两辆马车拉的你与四娘的平常用的衣服物件。我都给你们清算了,今后也费心。”江太太道。
桂二爷爷强做平静,可眼神难掩冲动。耿家舅姥爷是长兄,对桂二奶奶这个妹子当年是真没说的,就是桂家这门婚事也是耿家舅姥爷给妹子挑的。桂二爷爷内心,也极恭敬大舅哥。
桂重阳诚恳应了,桂五指了他,对江太太道:“是前几日非要逞能割麦子,黑了一圈不说,手心也磨破,这几日不敢沾水。”
就算江氏几个姐姐是二十四台嫁奁,但是内里有几台是家具,眼下江氏的嫁奁没有家具,应当是一时凑不齐。
江太太因打量院子,看到桂二奶奶,笑着道:“这是亲家母吧,早就想见见您,今儿终究得见了。”
世人齐齐望向后边的马车,桂重阳内心冷静数着,1、2、3、4、5、六,足有六辆,上面的箱子摞得高高的,加起来较着不止二十四口。
桂五与江氏没有说甚么,只是细看伉俪两人眼睛都水润了很多。
桂五与江氏上前,扶着江太太下了马车。
桂重阳冲着东边扬了扬下巴:“不请自来,这是来者不善啊!”
桂二奶奶面上没甚么,内心也有几分严峻,两家现在虽是亲家,可到底“门不当、户不对”,本身家实没有甚么能拿脱手的。如果被亲家抉剔瞧不起,儿子内心怕是不好受。
之前就给镇子耿家送了信,这是桂五的意义,不管当年两家中间桂大姑起了甚么感化,两家姻亲断交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穷”字闹的。桂家当时老的老、小的小,耿家也只是平常日子,估计也怕被沾上。
这嫁奁可委实太丰富了,就是村里最敷裕的杜村长家嫁女,也没有这个数。
这会儿工夫,江氏也快步走到门口,看着熟谙的马车红了眼圈。
院子里恰好有人,听到动静,忙探头出来,看着来人倒是面熟,游移道:“您找哪位?”
江太太脸上带着几用心疼来,倒是没有说甚么不让桂重阳不要下地的话,只道:“渐渐学,别焦急,老五也是。”最后一句,倒是对着桂五说的。
统共就这么个院子,不消桂重阳去叫,西配房的门帘已经挑开,江氏带了几分冲动出来。
“娘,如何这么多口箱子?”桂五问出大师心中迷惑。
桂二奶奶见这亲家身上穿戴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裳,头上也只是一根青玉簪,并没有披金戴银、繁华逼人,言语又和蔼和煦,立时悄悄松了一口气,也暴露笑容来:“早该去拜访的,老姐姐,三姐是我们桂家的仇人,老婆子会拿她当亲骨肉待,老姐姐放心!”
江太太指着那几辆装箱子的马车:“今儿你们既补酒,这婚事就要有婚事的模样,总不能叫四娘光着身子进桂家。这是四娘的嫁奁,同她三个姐姐一样的例,二十四台嫁奁,十亩地,二十两压箱银。”
为首的一辆是乘坐的,后边4、五辆上拉的都是箱笼。前面马车中间有人骑马,在附身与马车里的人说着甚么。
是以,不但之前打发桂春送信,明天正日子桂五还打发桂春亲身去请,就是怕耿家人抹不开面不来。
来客翻身上马,笑着道:“跟桂五兄弟说,有高朋上门,让他速速出来驱逐!”
江太太见他黑了一圈,倒是有些不测,道:“黑了,不太小小子没有不调皮的,在外头多动解缆子骨也健壮了,可要避着点日头,省的闹暑遭罪。”
江太太看着面前陈腐破败的农家院,没有暴露半点嫌弃,反而点头道:“比城里院子宽广。”
江太太笑眯眯道:“都是平常用旧的东西,不值甚么,留在那头也白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