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庄和万山港的时候,海汉人多少还要顾及到旁人目光,但到了琼州府,对他们来讲可就甚么好顾忌的了。”严明君苦笑着道:“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已经不需求再特别照顾我们的感受了。”
少年应道:“班船是免费安排的,两位要自行雇船也能够,不过比来因为打击海盗,琼州海峡禁航,能获准出海的船只极少,你们要雇船的话,这一趟恐怕要花上百两银子才行……”
少年摇点头道:“那倒不是。归正两位到了处所上,也是要为执委会效力,何必还分那么清楚?大明的官只是一个身份,对我而言没甚么用处。”
“中了科举能够当大官啊!”中间的李进听不下去,忍不住插了一句。
一艘福船的船舷上挂着一块三尺来长的大木牌子,上面用墨汁写着“府城――儋州”的字样,木牌下方的船舷上另有这艘船的船号“琼海运二十七号”,与先容信上的备注也是一样无误。
在完成了海汉人所要求的查抄和登记手续以后,官员们总算是获准登岸。统统官员被集结到一起,然后一名海汉人走上用货箱搭建起来的简易木台向他们颁发发言。
“你……”胖官员用手指着这名海汉军官,气得不知该如何辩驳才好。
“我们是大明的官员,他们也不敢把我们如何样。”李进固然也有几分附和严明君的观点,但他嘴上还是死咬着不肯松口。
军官的神采变得阴沉起来:“这位大人,我想你大抵还没弄明白琼州岛现在的情势。如果你想在岛上平安然安地度过任期,最好是先管好你的嘴,把稳祸从口出!”
船老迈应道:“小人嘴笨,去过的处所未几,也不会描述,但三亚的确是个好处所,比起这府城可繁华多了。老百姓安居乐业,无需担忧有甚么天灾天灾,只要有执委会在,就没甚么处理不了的题目。”
“本地没有官府了?”李进一听这话的味道也不太对,立即插嘴问道。
两人带着家人侍从,又遵循先容信上的指导,找到了班船停靠的甲三号船埠。李进老远就嚷嚷起来:“就是那艘船了!”
“在琼州当官,甚么都不消做,执委会就能把本地管理得井井有条,无需大人们操心啊……”船老迈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少年停动手里的笔,昂首看了一眼严明君,冷冷地应道:“我是安南裔海汉人!”
“你这刁民,莫非就不怕朝廷定罪!”胖官员仍然色厉内荏地号令着不肯伏输。
船老迈道:“大人们如何看无所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们老百姓心中天然有杆秤。”
“此后日子不好过啊!”严明君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低声感喟了一句。
此次到儋州接任的官员就只要严明君和李进二人,卖力给他们登记的是一个肤色乌黑的半大小子,看模样大抵也就十六七的摆布。严明君猎奇地问道:“你是黎人还是苗人?”
少年点头道:“从府城到儋州有两百多里路,并且只能自行前去,我小我不建议二位大人做这个挑选。”
“这是海汉笔墨,易学易认易写,海汉的书院都是学这类新笔墨。”少年见严明君辞吐也算有礼,便耐烦地给他解释了一句。
严明君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你们就不会感觉……不是官府而是执委会在办理处所,这模样有甚么不当吗?”严明君还是忍不住想再肯定一下。
“两位大人莫要感觉这有甚么不好,小人见那些崖城的大人们过得可欢愉了。朝廷的饷银一分钱很多,海汉这边还会给他们发专门的用度,又不消操心处所政务,不晓得多轻松安闲!”船老迈叹道:“有几位大人还在三亚购置了房产,从崖城搬到三亚定居了,这日子过得要多舒心有多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