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村得名于净水河,因为河水长年清澈甜美,故而有此隽誉。一到夏季,河上就有孩子凿了冰洞穴捞鱼,一个两个冻得满脸通红却还不罢休。
“嫂子……”
“咚——”
“妇人之见。”陆老爷子哼了一声,“子明是有大造化的人,你这吃紧忙忙地给他寻媳妇才是害了他。”
“子明,河里结了好厚的一层冰,我们去滑冰罢!”大嗓门的钟厚跑了出去,对着正在看书的陆斐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你前次说给阿媛说的人家……”
“钟厚,你打的但是我们官老爷,该当何罪?”前面走来的是穿戴蓝色袍子的崔喻杰,此人家道殷实,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大贩子,以是他脖子上的围脖非论是狐毛还是兔毛,很少有重样儿的。
崔喻杰轻笑:“钟厚,你如何老是跟人家丫头过不去呢,别是瞧上那丫头了罢?”
阿媛抹了抹额头的汗,说:“孟子有云,知好色,则慕少艾。没甚么好羞的。”
“比甚么?”
徐濂指了指对岸的人,道:“跟她们一样垂钓,谁钓很多谁就赢,如何?”
春花嫂子从速接过木桶,把小姑子拉近门里,严峻的问道:“你给阿媛说了?”
“娟子,这么冷的天站在门口何为呢!”春花嫂子一开门,瞥见小姑子拎着鱼桶站在门口,“垂钓去了?冻到没有,从速出去啊!”
“哎,不管他是陆秀才还是陆解元,都还是我们的好兄弟,切不成生分了。”走在最后的是陆斐的同窗,徐濂,他生得一双颀长的眼睛,微微眯眼看人,便给人一种伤害的感受,上一次乡试他落了榜,本想着本年一雪前耻,却不料朝局有变,春闱遥遥无期。
阿媛会识字,这个认知极大地打击了她。
娟子拿着小点锄东张西望,道:“没甚么,就是闷久了,出来逛逛。”
“你看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娟子小声问道。
“去了这么久,如何都不晓得往家里来封信?”陆夫人拉着久未见面的儿子,欢乐得一个劲儿地唠叨他,“是不是学业沉重?看你都瘦了这么多,但是银子没带够?”
俄然,河岸劈面呈现了一群人影,点锄磕上了冰面,溅了阿媛一脸的冰点子。
徐濂:“……”
“咋啦?出啥事儿了?”
那样高傲的阿媛,会凿冰垂钓,会识字念诗,如何能够甘心做妾。
“自学,偶然候去镇上的时候会逛逛书店。”
陆夫人不得不心急,别人家的孙子都出世了,她的儿媳却一点儿影子都没有,如何不让民气慌?
本日阳光不错,固然仍旧冷得让人想缩紧脖子,但已经不像前几日那样大雪纷飞了,故而屋子里的人都出来晒太阳了,净水村沉寂了一个夏季,终究热烈了一些。
第二天,晓得陆斐返来了,平日里玩儿得好的火伴也上门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