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溪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不是掌事姑姑,也没有越权的筹算。”
二更刚过,魏溪就已经呈现在了昭熹殿的小厨房。小吴子正端坐在一边高椅上,翘着二郎腿吃早点。
魏溪想了想:“先去上朝吧。我才回宫,宫里的事情晓得得少,返来后我们再商讨。”
“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儿,也太耐不住了性子了。如果再等个三年,皇上十五岁后,说不定这事也就半推半就的成了,一招错步步错。”
魏溪道:“豪情这是让我做恶人,姑姑你做好人呢。只怕到时候我连昭熹殿的门都进不了了。”
现在刚入春不久,倒春寒还没到,风也仍然冷冽,昭熹殿的地龙仍然日以继夜的烧着,再加上一碗加了料的补汤,不到半夜,秦衍之就感觉浑身炎热,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上一样。他迷含混糊喊了一声水,一只光滑乌黑的柔荑挑起帷幔,脸庞如水蜜桃般披发着暗香的宫女盈盈下拜,涂着桃红色丹蔻缓缓地将温热的水杯递送到天子面前,天子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指尖滑过,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秦衍之又给她夹了几片獐子肉:“今后早膳都陪朕一起用。这宫里太大太空旷了,哪怕吃着山珍海味朕都感觉没滋没味。”他昂首看了魏溪一眼,“还好,你返来了。”
宫女唇瓣里泄出一声如有若无的感喟,媚眼如丝的凝睇了天子一眼,这才拧着柳腰躬身退下。
“七巧!”小吴子将最后一口早点塞入嘴里,细嚼慢咽后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是昭熹殿的白叟了,比来经常回外务处学端方。”
魏溪无法,只好又用了一点,秦衍之要早朝,蝗虫过境普通扫荡了统统的餐点,最后才披上大髦,临走之前对魏溪道,“昭熹殿的人太杂太乱了,你替朕梳理梳理。”
秦衍之神采通红:“哪有!朕至今都保持孺子之身呢。”
面前的容颜无端的透出丝丝魅惑,靠近的身躯比那熔岩还要滚烫,那双手陌生又胆怯的在他的肩膀,他的胸膛轻点,被碰触的肌肤像是扑灭的火苗,一起燃烧。
越说越混闹了,秦衍之戳了戳魏溪的额头:“朕年事还小,皇后连影子都没见着,谈甚么守身如玉。”
魏溪道:“嗯,我晓得,皇上要为皇后守身如玉。”
外务处的端方魏溪也学过,不过她学的是最底层的人必须懂的端方,七巧是近身服侍的,又处在昭熹殿,想来‘端方’也格外分歧。
“嚯!”魏溪收回赞叹,“那宫女的秘闻查了没?与她来往密切的人有哪些?是否有人教唆,这些事儿都必须一一打量清楚。对了,她叫甚么名字?”
被水雾熏腾的夜明珠泛出昏黄的微光,统统都仿若雾里看花半隐半现,乃至于,身后切近的热源也忽远忽近,耳瓣的呼吸更是如有若无,秦衍之口干舌燥,伸手又喊了声‘水’。这一次,不再有人将茶水无所谓的递送到他的手中,跟着温茶落在掌心,他的手背也有一片温热包裹着,一点点将热茶喂到他的嘴边。
小吴子一愣,点头叹道:“皇上年事渐长,这昭熹殿的人也越来越难管束了,民气机变啊!”
宫女接过茶盏,吐气如兰地轻声问道:“皇上另有其他叮咛吗?”
魏溪往灶台边一瞧,蒸笼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排或紫或红的带皮番薯,她点了此中一个,就有膳房的厨子替她夹在白瓷小蝶中,去了皮,切得整整齐齐,再给一双银筷,一杯热乎乎的姜茶,放在小吴子跟前的矮桌上。
宫外的板子敲到半夜,一众宫人井然有序的迈入昭熹殿,秦衍之睡眼稀松的被人奉侍着穿戴,隔着屏风看到偏殿走出去的魏溪,就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