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为麦氏点,如有压痛或反跳痛,便是阑尾炎诊断的首要指征。
陶伯摇点头,仿佛是感觉他捉不到重点,“王家蜜斯为出阁的黄瓜大闺女,天然是听她身边婆子转述的病情。”一边说一边比划,“右下腹疼痛,触之有肿块,病人轻微腑热,可不就是肠痈的表示?”
“如果前些天烫伤的病人,仍按着原方剂抓药就行。”
病人恰是王员娘家最小的嫡女儿,王家的掌上明珠王兰芝。
薛妙出来时,陶伯仍在写方剂,面色凝重,想来病情不容悲观。丫头们四周驰驱着煎药煮水,
大燕固然民风通达,不似后代纲伦将女子监禁非常,但男人入少女香闺这等事情还是要避讳的。
薛妙再问,“有无后腰绞痛,溺下带血?”
只听王兰芝闷哼一声,薛妙便问,“按下的当口和手分开的时候,可有痛感?”
“回员外爷,令嫒究竟得了甚么病症,若想诊断清楚,还请让薛某劈面诊切,切不成再担搁了。”
香儿持续点头,“还是无。”
即便放在当代,初期药流也是并非首选计划,有很大的概率不能去除洁净,莫说还是当代。
“本月月事晚了几日?”
锦衣公子固然极是不满,但对此人惟命是从,话语收住。临走时,不忘拿目光厉色剜了她一目,撩衣拜别。
迷惑中接了过来,明显对他前后反应不分歧颇感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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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将两道提着药箱的身影,拉的很长。
上好的千纱床帷放下了帘子,床上的少女抱着肚子轻声□□。
“办刑断案里有句常言:统统案件的本相,都埋没于受害人身上。治病亦是同理,望闻问切,不劈面见病人,统统都是妄测!”
从王员外府上出来时,已近半夜,夜深更静,鸡犬无音。
肠痈,便是最常见的阑尾炎。
行李已经清算的差未几,趁这几日气候晴好,薛妙筹算立即解缆。
但谁知不但没有好转,王兰芝疼的更加短长,满床打滚,王夫人这才思疑是害了病。
这倒是奇特,本身在这清远城无亲无端,除了病人还会有谁?
心中不免可惜,脚步时急时缓,“陶伯,这病,我们医不了。”
本来都觉得是吃坏了肚子,府中有经历的婆子便出了主张,叫她净饿几顿,只喝水,将腹中肮脏排挤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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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伯见薛妙来了,紧蹙的眉,微微舒了些,两人一见面,便紧忙商讨起了病情。
薛妙探头,那一袭白衣伴着马蹄细疾,已然消逝在暗淡的月色中,不见踪迹。
屋内绣房高雅,书案屏台,窗台上栽着两盆君子兰。
室内寂静下来,半晌以后,王兰芝咬住唇,难为情地伸手比划了下,香儿面色微红道,“迟了五日。”
她更体贴的,是病情。
王兰芝的反应不算错,但薛妙只是意味性地安抚了几句,在大夫眼中,他所面对的有病人、有尸身、有各种庞大人体构造,唯独没有男女性别之分。
锦衣公子愣了愣,“方才为何扯谎?”
隔着柔嫩的布帘,她抬高了声音道,“敢问王蜜斯一句实话,可曾有过男女之事?”
除了夜巡的捕快偶尔提灯来往,街道上再无一人。
听完陶伯的论述,薛妙开门见山就问,“王家蜜斯下的是何诊断?”
薛妙神采凝了下来,没有高热,没有麦氏点压痛,解除肠痈之症。
一早就去城中最驰名的医馆怀庆堂请大夫。
薛妙容光清绝,吐字如珠,“方才不卖,是因着你自恃有钱而不尊敬别人,我不肯。现在给你,倒是因着身为医者的任务,不能见伤而不救。”
一向思疑所犯肠痈,却忽视了最简明扼要的脉象。这一搭之下,鲜明乃是滑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