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 > 新坑预告――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
牌坊和情郎,二选一。
郑娴儿正在祠堂里绣花,俄然面前光影一暗,吓得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忙把手里的绷子藏到了身后。
就让他们把这只手砸断在内里吧,最好多流点血,看那些瞧热烈的人今晚还睡不睡得着!——郑娴儿恨恨地想道。
此时杀掉牌坊的仆人,明显是自绝后路的笨拙之举!
郑娴儿身上缠着沉重的铁链,被人拽着跌跌撞撞地进了门。
赚点钱,养个娃,人生完美了。
举目四望:公公,婆婆,几个大伯子和妯娌们,乃至各房各院的妾侍和丫环婆子们……府中上高低下百余口人,凡是能喘气儿的都来了。
没错俺又来了。\(^o^)/~
郑娴儿咬住唇角,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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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日夙起便到祠堂来,洒水扫地、修剪花木……本该由主子们做的事情,她都一一地接了过来。
连日恐忧,又受了很多科罚折磨,她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
悠悠千年,桑榆县共建成过二十四座牌坊。
堂中看管香烛的小厮趋上前来,躬身禀道:“老爷、太太,香炉里三支香都烧完了,一支都没有断!”
郑娴儿是个孀妇,丈夫是个牌位。
棺盖被翻开了细细的一道缝,然后便再也不动了。
郑娴儿正在迷惑,却闻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内里说道:“此事不当,请父亲三思!”
棺外响起了楼老爷子气愤的声音:“果然是死性不改,到了这个份上还要耍花腔!阙儿,去把她那只手砍下来喂狗!”
日日如此,周而复始,实在是要多循分有多循分。
郑娴儿拍案而起:白骨是你们的白骨,鸳鸯是我的鸳鸯——
楼老爷子拈须点头道:“阙儿此言,也有几分事理。”
廊下摆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盖子翻开着,像怪兽伸开了狰狞的大嘴,只等有人睡出来。
无数道嫌恶的目光落在郑娴儿的身上,像在看一堆披发着恶臭的渣滓。
一个仆妇大声嘲笑道:“不认?你亲身下地府跟三爷解释去吧!你是抱着牌位拜的堂,现在稳婆却说你已非完璧,你还敢说没有偷情?莫非是三爷的牌位活过来破了你的身子不成?”
不是因为面前之人的面孔有多凶暴,而是因为——
她将满身的力量集合在双臂和左肩上,抵住棺盖,咬紧牙关死命往上一顶——
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楼阙向棺沿上那只手看了一眼,缓缓回身,走到了楼老爷子面前:“父亲且请听我一言——杀一个不贞的女子轻易,保全楼家的门声却难。此时处决三嫂,得不偿失!”
绝望,惊骇,以及将死而未死时的那种极度的痛苦,这才是真正的奖惩——比灭亡本身更残暴的奖惩!
黑漆漆的棺材盖子不知有多沉,被三四个小厮抬着,毫不包涵地罩了下来。
预猜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你的意义是?”楼老爷子明显有些摆荡了。
牌坊上面,却只埋过二十三具枯骨。
楼阙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大嫂,须知树倒猢狲散,我们如许的人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郑娴儿心头一紧,忙挣扎着要起家,前面却早有两个仆妇一左一右上前拧住了她的手臂,架起她便要往棺材内里扔。
棺外,楼老爷子清癯的老脸阴沉着,黑如后院柴房里陈年的干柴:“阙儿,此事不该你管!”
牌坊太重,谁爱扛谁扛!
郑娴儿不及多想,看准那道裂缝,敏捷地把右手塞了出去。
某日午后,日影暄暄。
郑娴儿故意抵挡,胸膛上却被沉甸甸的铁链压得闷痛难当,一时连挣扎起家的力量都提不起了。
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