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相反,正因为你比她们高一等,你爹才不让你与她们为伍。女子当贞静娴淑,安守本分,不该等闲抛头露面,不然便显得卑贱了。你看那关氏女,一会儿闹这,一会儿闹那,满燕京都是她的传闻,成果呢?还不是和离了?今后连个端庄夫婿都找不到,一辈子独守空房,孤寂至死,这就是不安于室的了局!她若诚恳本分、谨守妇德,便该收留叶夫人,主动为她请一个平妻之位。叶夫人本就是嫡妻原配,高她一头莫非还委曲她了?瞧瞧现在,叶夫人病倒了,赵老夫人也病倒了,赵陆离成日不归家,留下两个孩子孤苦无依,这都是关氏女造的孽!”
徐雅言慎重其事地接畴昔,略略翻看两页,目中隐现亮光。女戒?女德?好词儿!她心中模糊闪现一种打动,想把内里的笔墨总结出来,著成一本书。关素衣不是说德比才重吗?男人有君子之德,女子也该有淑女之德,若以她的言行来看,又那里配得上“明德惟馨”四字?
金子和明兰大感诧异,啧啧赞道,“这猴子真是神了!蜜斯您干脆留下它吧,还能陪小少爷玩耍。府里只要他一个孩子,确切有些孤傲。”
她细心读了一段,如获珍宝。
“主考官?怕是不可吧?帝师、太常在上,如何着也轮不到爹爹。”话虽这么说,徐雅言心中却极其不甘。
她走进屋,瞥见甚么就砸甚么,头发乱了眼睛红了,终究喘着粗气一字一句说道,“叶家因你而亡;二婶被你扳连至死;祖母被你害得寿数大减;娘被你逼地自请和离;爹被你迫得有家不能归。你对劲了吗?你还要把独一在乎你的儿子也弄疯吗?你为何不死在宫里?你他娘的就应当死在宫里才好!”
老夫人被毒素弄垮了身材,三天两端抱病,现在只能卧床将养。赵纯熙既要主外又要主内,还要照顾祖母与赵怀恩,人飞速生长起来,尚未及笄脸上就已蒙了一层暮色。
徐雅言指着内里热烈不凡的气象,笃定道,“娘您说错了,爹爹已经桃李门墙,名动天下。”
拜入关门?想得倒美!魏国那个不知关老爷子和关父从不收干才。过不了他二人的考校,当即便会被撵走。先送入关氏首徒门下打根本,今后才德俱厚,再入帝师或太常座下,这才是稳扎稳打的做法。你觉得那个都像你叶蓁普通,一门心机攀高枝,走捷径?赵纯熙不无讽刺地暗忖。
“你懂甚么?先推主考,被圣上否了以后再推副职,被任用的机遇才更大。”林氏不觉得意地笑了。在她看来,夫君能得一官半职已经很好,断不能贪婪过分。
“但是别家女子也都写了文章,为何独独我不能写?莫非我比她们低一等不成?”徐雅言满脸委曲。
且不提帝师府如何欢声笑语,和乐融融,赵府倒是一片阴沉压抑,东西二府的隔门已经完整锁死,若要互通有无,还得绕到院外去拍门。赵陆离总在内里走商,甚少归家,好不轻易返来一次,必在帝师府劈面的茶馆守一整天,若能遇见偶尔出行的关素衣,远远看她一眼,就能重新抖擞。
他满怀希冀地喊了一声“姐姐”,但愿她能留在东府,给他一些支撑与鼓励,但她宣泄完心中的怨气,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句淡然的话,“你若还是执迷不悟,迟早死在叶蓁手里。”
许是看出义母的难堪,木沐跑上前用力抱着她双腿,一面摇摆一面要求,“娘我求求您了,留下大郎吧!”
林氏见状非常欣喜,翻开钱匣,将学子们送来的财物锁出来,低声道,“你爹这回是真的翻身了,单弟子们送来的银两就有上千之巨,更别提丝帛、古玩、玉器等物,今后再不需求你经夜抄书,拿去售卖。传闻太史令和郎中令二位大人还欲推举他主持今次科举,哪怕不能当上主考官,也能得一副职,今后便是正儿八经的清流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