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终究从和离归家的镇静高兴中醒转过来,开端正视本身的处境,也正视关家埋没的危急。上辈子她早早去了,而关家一贫如洗,除了几间破屋并无余财,族人又那里看得上?但这辈子分歧了,关家显耀一时,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常常登门,更何况五服以内的远亲?怕是都等着朋分这份偌大师业呢!
仲氏被女儿苦楚的目光看得难受,感喟道,“这是世情,谁也不能例外。何况宫里是个吃人的处所,你脾气朴重,如何活得下去?”
“不能。”仲氏目露颓废,“说一句不入耳的话,等你祖父和父亲百年以后,关家没有嗣子,遵循律法,统统产业都得收归族里,由族人分派。届时你能上哪儿去?天下之大,哪儿另有你的容身之处?不是娘要逼你,如果你嫁人,带走丰富的嫁奁,就算在夫家过得不快意,总也好过无家可归,一文不名。”
“文章拿来,”关素衣摊开手掌,腔调漫不经心,“孟圣有言――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我却也不能苟同。如果换小我著此类册本,我必定摇旗号令,发力助势,只因他为天放学子指了一条明路。但是此人是徐广志,我就再压他一次,看他还能爬起来几次。”
仲氏这才衰弱非常地坐在绣墩上,悄悄拍打胸口。
“可他毕竟与你母子相称,又与咱家没有血缘干系,会不会叫外人说道?族长定然不会同意,这事有点难办啊。”仲氏早就动了心机,只是不敢明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