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一面给蜜斯上妆一面讽刺道,“求也没用,夫人完整冷了心,会理睬他们才怪。你说他们要不要脸?先前死活不肯帮小少爷上族谱,现在帝师府自请除族,他们反而巴巴地写上小少爷的名讳,还拿着族谱来献媚,真是恶心透了。”
“太后传召,请关蜜斯随奴婢走一趟。”宫女大要谦虚,眼里却藏着核阅与倨傲。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关素衣毕恭毕敬地跪下施礼。
“可不是嘛。中原刚经历一场百年大难,人丁凋敝,赤地千里,正该借新婚大喜冲一冲,也好涨涨国运。皇上忧国忧民,心系天下,魏国会更好,承平乱世指日可待。”仲氏凝睇满脸忧色的人群,长声喟叹。
“几位亲王欲荐我为婕妤?”关素衣睁大眼,一副“受宠若惊”的神采。
一家人登上马车,朝皇宫驶去。关素衣与木沐趴在窗边,隔着竹帘往外看,街上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非常热烈,刚过一台红绸花轿,紧接着又来一台,竟似赶集普通。
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活似那几十万雄师全听你一人号令,只为你一人拼杀普通?傲慢也该有个限度!关素衣心中腹诽,大要却并不辩驳,只略微垂眸,沉默以待。
关素衣刚带着木沐坐定,正想与李氏和长公主打个号召,就被一名宫女叫住,“敢问您是关蜜斯吗?”
关素衣哪能不晓得这场戏是专门演给本身看的?立马让宫女端茶倒水,进上糕点,边吃边喝,老神在在地看个够。
“此乃镇族之宝,唯部族首级或其妻才气佩带。先皇当初将它传给哀家,哀家又传给你大表哥,然你大表哥已去,最合适佩带它的人唯你罢了。”话落拿起项链,谨慎翼翼地替侄女儿戴上,欣喜道,“敏儿,你长大了,今后好好服侍皇上,为皇室开枝散叶,持续血脉。”
二人拜谢,翻开盒子一看,倒是两条绿松石项链,只不过卞敏儿那条极其富丽,下坠一块巴掌大的血玉,雕镂着烈火与盘龙,恰是九黎部族的图腾,乍眼看去竟带着一股历经沧桑,穿越太古的厚重感。而关素衣这条光彩黯哑,又无多余吊坠装潢,更加显得平常。
关素衣正犹疑不定,却见长公主微不成见地址头,表示她此人的确是长乐宫女官,但去无妨。她这才浅笑点头,把木沐交给仲氏照顾,带上金子与明兰一同前去。
曾经金碧光辉的长乐宫,现在已火尽灰冷,局势皆去。正殿空空如也,内殿安排佛龛,到处都是浓烈的檀香与摇摆的火烛,不似太后寓所,反而更像一座庵堂。太后正跪在佛龛前吟诵经文,神态温馨平和,却不知内里压抑了多少痛恨不甘。
族人哭哭啼啼求了一起,终是被仆人撵出去,想起昔日对他们有求必应的帝师府,这才明白本身落空了甚么。良善人的确可欺,但是一旦令他们完整寒心,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凡是当初关文海被抓的时候他们能站出来怒斥一二,或主动将其除族,都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金子取出几套号衣平铺在床上,笑道,“蜜斯,您想穿哪件衣裳?再不拾掇,待会儿夫人又该来催了。”
关素衣捏着金子报上来的名单翻阅很久,终究长长出了一口气。重生一回,公然与上辈子大不一样,本来的状元该是齐豫,榜眼乃徐广志的嫡宗子,探花为季承悦,但是现在考中的三人,她竟一个都不熟谙。
金子和明兰讪讪住嘴,服侍蜜斯穿戴整齐,这才去了前厅。关氏宗族的人还死皮赖脸地坐在堂上,瞥见华光照人,美不堪收的关素衣,皆愣了一愣,然后没口儿地阿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