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婆结婚没几天便纳妾的男人还少吗?你看看城东那家姓李的商户,与老婆结婚的当天还抬出去三顶粉色小轿,旁人只叹一句足下风骚便罢了。这世道以男报酬尊,谁来怜悯女子,保护女子?我们有力抵挡,只能苦中作乐罢了。赵陆离如果同意了叶家的要求,我就顺手帮他多纳几个,一块儿抬进门才热烈。”将桌面打扫洁净,花瓶摆放到窗边,关素衣解开衣带筹办安寝,脸上涓滴不见哀色。
赵纯熙本觉得爹爹听了她意有所指的话,定会恨上关氏,然后仓促跑来向弟弟赔罪。然后她再哭一哭,假装漂亮地替关氏说几句话,爹爹必然更加惭愧,也更心疼她的勉强责备。哪料实际与她想得背道而驰,爹爹哪有消气的迹象,清楚更加暴怒。
正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捱过一时便能畅快一世,今后迟早有清算关氏的机遇。如许想着,赵纯熙也服了软。
统共三十几个字,就错了六个,有的笔划太多,懒得勾描,竟直接用墨团代替。这那里像十岁的半大少年写的字儿,比刚开蒙的小童还不如!赵陆离肝火冲顶,脑袋眩晕;老夫人凑畴昔一看,也是急喘了好几口气才堪堪缓过来。
“瞧她那浮滑样儿,连我都看出来了,还觉得蜜斯您啥都不晓得呢。”明兰冲她扭腰摆臀的背影啐了一口。
见儿子还是难以接管,他不得不诘问一句,“同是勋爵后辈,常日里可有人情愿与你玩耍?”
“转过年就十一岁了,还不懂事?”赵陆离也不体贴儿子伤势,叫来几个小厮,扣问他在族学里表示如何。小厮那里敢说实话,没口儿地赞少爷聪明绝顶,勤奋刻苦,将来前程不成限量如此。
“别跟她计算。明芳是个晓得长进的妙人儿,过几天我就给她谋一个好出息。”关素衣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剪刀,渐渐修剪几株红梅,找准位置一一插·入瓶口。话说返来,侯府的日子实在一点儿也不难过,有好戏可看,另有清净小院和成群仆人,比当女冠津润多了。
晋王和成王因谋逆被圈禁,日子过得贫困得志也就罢了,还到处被人作贱。赵望舒伙同几个玩伴爬过成王府的墙头,用石子儿砸过成王世子,冲他漫骂,吐唾沫,极尽热诚之能事,故而立即就感同身受。他难以置信隧道,“爹,爹爹,我们镇北侯府不至于……”
赵望舒非常惊骇父亲,见他出去,立即消停了。赵纯熙赶紧拦在床前嚷道,“爹爹别打了,弟弟不懂事,您有话好好跟他说。”
“蜜斯,您想汲引她当姨娘?谨慎养虎为患啊!”明兰拧着眉头劝止。
“迟早的事罢了。你们只需记着,我与皇上的干系并非像外界传闻的那般亲厚,那都是畴昔的事。正相反,他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或许哪一天就会设法将我撤除。而关家现在荣宠正盛,简在帝心,莫说爹爹我,便是皇上在关老爷子跟前也要毕恭毕敬地执弟子礼。你们今后的出息,或许还得靠关家搀扶,爹爹已是无能为力。”
明兰谨慎翼翼地服侍她躺下,心道蜜斯看不上侯爷也好,不动心才不会被弄得遍体鳞伤。本来嫁入高门竟是这么难的一件事,还不如找个诚恳的庄稼汉呢。
赵陆离这会儿也没心机与母亲置气,快步入了阁房,厉声喝骂,“孽子,你是藤鞭没吃够,还想再加五十不成?”
这是贰内心最实在的巴望,但是即便上辈子的关素衣实现了他统统希冀,也没能换来他半分戴德。以是这辈子她才学会了甚么叫“铁石心肠”。
赵陆离非常有力,考虑半晌才哑声道,“你今后乖乖的,你母亲身然就疼你了。本日我便给你们透个底儿,免得今后你们闯下大祸难以结束。我们镇北侯府已经不可了,爹爹这辈子都没法再入朝堂。空有爵位而无权势的勋贵过的是甚么日子,你们看看晋王府和成王府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