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两张残破的桌案躺倒在地,引得世人连连抽气。这,这是怎的?皇后娘娘不是出自书香家世吗?掌力怎会不输盘婕妤?她莫非也身怀武功?
这一局她输了,并且输得极其丢脸。
关素衣摊开掌心,明兰当即递给她一杯热茶。她迟缓地撇了撇浮茶沫子,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本身一日不敢健忘将士的职责,但将士的职责是甚么你还记得吗?”
沈婕妤终究放下茶杯,垂下眼眸,做出惊骇的姿势。
盘朵兰哑口无言,下认识地朝沈婕妤看去。对方并未抬眸,只抚了抚身上的宫装,她当即醒转,晦涩道,“臣妾既已入宫,便是宫妃,哪怕故意为国效力也属徒然。臣妾现在的本分便是服侍皇上。”
白福悄悄说道,“皇上,这下您放心了吧?主子早就说了,后宫这些贵主压根不是皇后娘娘的敌手。”
她一面闭目一面感喟,“你觉得本身如此打扮很美吗?真是伤眼。”
思及此,关素衣略微倾身,盯着盘朵兰埋没对劲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盘婕妤,本宫问你,你现在把本身当何为么?跟从长公主南征北战的女将还是奉养皇上的宫妃?”
“娘娘有话请直言。”
哎呀,这下可踢到铁板了!
盘朵兰听了这话差点呕血,拍桌吼道,“关素衣,你欺人太过!”
其他嫔妃见两人杠上了,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冷眼旁观,另有的略微今后缩,恐怕被迁怒。唯余一人坐在汉妃首位,既不看上首也不看侧座,只自顾饮茶,神态闲适,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她便是位份与盘朵兰相称的沈婕妤沈淑娘,父亲乃太常掾沈伟,虽只是个食邑四百石的小官,在后宫嫔妃中却算出身贵重,仅次于盘朵兰。
余人皆百姓出身,只因貌美才被选入宫中奉养帝君。
关素衣淡淡一笑,“既如此,今后便不要总拿将士当你的标榜之物。真正的将士经得刮风沙,受得了苦寒,更豁得出性命,毫不像你这般妄图繁华安闲。你扯他们出来,只会给将士脸上争光,更坠了长公主的威名。她麾下女将舍得丢弃功劳与职责,投入宫闱的,独你一个罢了。你与她们,压根不成相提并论。”
若皇后不说,她们竟半点也未想过这类能够,本来扳倒盘婕妤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之事!
盘朵兰毫不游移隧道,“自是保家卫国。”
“甚好。”关素衣对劲点头,“在本宫看来,盘婕妤那里是不失本分,你清楚早就忘本了。”
本已走远,却又半途绕返来的圣元帝,此时正站在窗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盘朵兰柳眉倒竖,仿佛想生机,却又缓慢按捺下去,哑忍道,“臣妾如何失了本分?还请娘娘明示。”
但关素衣却不想只捐躯一张桌案罢了。她甩动广袖,冷声命令,“把内里那些不男不女的人抓起来搜身!”
这番话即是把盘朵兰身上的武服扒得一干二净,令她裸奔于野,羞愤欲死。但那又如何?她找不出一句话去辩驳对方,因为她的确舍弃了同袍,也舍弃了功劳,成为一名安享繁华的嫔妃。但她却不是为了繁华,只是渴慕皇上罢了。但是这句话更不能说,说了便即是剖开本身的心脏供人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