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后有喜的动静便传得世人皆知。皇上表情极其镇静,哪怕收到边关得胜的战报,也未皱一下眉头,更采纳了临阵换帅的奏折,鼓励赵海再战。赵海收到圣谕,对皇上更加忠心耿耿,也越战越勇,一寸一寸光复失地。
关素衣定定看她一眼,又看了看神采安适的沈婕妤,心内不免讽笑。
“那你就甚么都别想,好好养胎。”左老夫人翻捡着嫔妃们送来的礼品,语带讽刺,“流言是从宫里传出的,数来数去也就那几号人。瞧瞧,送来的小衣小裤满是男人式样,她们也算故意了。”
一行人凳子还没坐热,盘婕妤也领着众位宫妃赶来,倒是看准了皇上就在椒房殿,想提示他雨露均沾。
这话说得太狠,臊得诸位嫔妃面红耳赤,羞愤欲死。本来在皇上眼里,她们竟是一群肮脏物吗?也是,他堂堂帝君,要甚么样的美人没有?又何必昂首屈就一群曾经对他避之不及的蠢货?
“如何,不可吗?朕的妻儿,莫非还得劳烦别人照顾?”圣元帝理所当然地反问。
圣元帝看出她的顾虑,安抚道,“夫人放心,为了你和孩子,我会尽力做个仁君。明日早朝我就将你有孕的动静宣示出去,然后大赦天下,为你和孩子积福。”
“织甚么布,不准织了。”圣元帝赶紧去抱她,号令道,“金子,让人把织布机搬走。”
“题目是皇上如何想?他若不喜好女儿,对你多多极少会产生芥蒂。何况他年近三十,火急需求一个嫡宗子。”仲氏忧心忡忡隧道。
左老夫人和仲氏赶紧安抚她看开一点,略坐半个时候便告别。她们前脚刚走,圣元帝后脚就返来,坐下不厌其烦地扣问夫人明天干了甚么,吃了甚么,又趴在她肚皮上傻乎乎地叫了几声小崽子。
只因旁人几句勾引就能由爱转怖,她有甚么资格获得皇上的喜爱与谅解?思及此,她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快步走出椒房殿,来到偏僻之所,这才泪流满面,无声抽泣。
“吃些话梅开胃,免得待会儿用膳的时候又吐出来。”圣元帝从抽屉里取出一罐话梅,挑了一颗形状饱满的塞进夫人嘴里,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用双手捧着一点一点喂她喝下,嘴里像哄孩子普通念叨,“慢点,谨慎洒了。话梅固然好吃,却也不能整天靠这个度日。你若喜好口味重的东西,朕待会儿去后院摘些胡瓜,给你做凉拌胡瓜吃。”
仲氏和左老夫人发觉环境不对,多次入宫安慰皇后。男女尚未肯定就传出这等流言,表情最焦炙的人非皇后莫属。她一举得男还好,若生的是个女儿,必然会令统统人绝望。在万众谛视标环境下,她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如果表情未能及时调剂过来,对胎儿会形成极其倒霉的影响。
“另有更故意的,这会儿已经替皇上物色好美人,筹办借机争宠呢。”关素衣讽刺一笑。
“以是说,是别的两位皇子妃动的手?”关素衣略松一口气。六皇孙刚死,她便传出喜信,若对方是忽纳尔所害,岂不即是让未出世的孩子背上罪孽?
圣元帝听了这话心头炽热,无法道,“那好吧,每天只准织半个时候。金子、明兰,你们好生看着夫人,莫让她劳累。”
“没有。”关素衣忍俊不由。
盘婕妤神采变得极其丢脸,沉默半晌后说道,“这是皇上第一个子嗣,原该细心关照。有娘娘的喜气一冲,今后宫里还会诞下很多皇子、公主,皇室也将开枝散叶,多子多福。娘娘,您说是不是?”
“那就持续大赦,准予统统放逐关外的罪民返回客籍,洗心革面。”魏国缺人,哪怕国土再广,没有农夫耕作也没法律国力敏捷规复。倘若朝廷连罪民都能采取,因战乱而流亡西域,乃至更悠远处所的流民也会连续回转。圣元帝正绞尽脑汁地招人,夫人有身或可运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