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陆离好歹是个儒将,等闲不会与女人脱手,哪怕内心已经腾腾冒着肝火,却还是勉强按捺着。关素衣也不怕他,一面替本身斟茶,一面缓缓开口,“我说赵纯熙和赵望舒怎那般笨拙,却本来得了你们赵家和叶家的真传。既然你说叶家之事皆因关家而起,那我就与你好好掰扯掰扯。叶家想塞个女儿出去做妾,但是我关家教唆的?叶婕妤给那妾室张目但是我关家逼迫的?叶家办鉴宝宴但是我关家安排的?叶家那珊瑚树但是我关家打碎的?皇上对叶家极尽打压但是我关家在背后撺掇?你摸摸本身知己,可敢说一个‘是’字儿?”
文武百官怀着羡慕而又畏敬的神采看着关老爷子接过皇上亲手递来的官袍、冠冕、官印、绶带、玉笏等物,猜想他定会拿回家渐渐赏识,哪料他竟当堂穿上官袍,戴好冠冕,用绶带绑紧官印,手持玉笏,中气实足隧道,“皇上,臣欲弹劾太史令叶大人三十二条罪行。其罪一,于辽东行商之时来往于各方诸侯权势,里通内奸,泄漏军情,致盖州一战我军惨败,死伤愈十万;其罪二,暗中帮助成王、晋王谋反,后又改投皇上,竟然以推戴为功获封太史令;其罪三,在其位不谋其政,除上朝点卯,未曾一日草拟文书,策命卿大夫,记录史事,兼管祭奠,可谓尸禄素餐、上谄下渎;其罪四,上上年正月,先帝沉痾将薨,其每见收支,未曾忧戚同哀,肃容以待,反谈笑如常、宴饮不竭;其罪五,上年玄月先帝驾崩,其守制不过半月便行敦伦,致妾室有孕,后遁辞暴病将之灭口;其罪六,打通内侍近臣,色贡朝上朝下,借姻亲之便行营私舞弊之实,危及圣命、冲犯圣颜;其罪七,家内所藏珍宝,南珠愈万,东珠愈千,较内库多至数倍,另有犀角杯、龙饰密瓷等违制之物不知凡几;其罪八,去岁夏涝冬寒……”
重铸法典乃干系鼎祚之大事,不成忽视,故得集思广益,群策群力。众位大臣也是第一次参与,均不敢擅专,每一条陈都需会商几个日夜方能肯定。然即便如此,进度也是相称迟缓,更仿佛缺了甚么,有种无处使力的感受。
“闭嘴!别扫本身威风涨别人气势。关氏是人不是神,总有算漏的时候。你再去探听探听,看看她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赵纯熙色厉内荏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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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关老爷子洋洋洒洒一起唱念,朝上已是落针可闻,大家自危,就连圣元帝也出了一头一脸的盗汗。叶家所犯诸事,他不是不知,却因叶婕妤救驾之功而决计忽视,乃至放纵,待到叶府悄无声气地放开一张联婚大网才有所警悟。实在这也多亏了关素衣,若非担忧她婚后受辱,他便不会去查叶家的浩繁族女,真可谓歪打正着。
现在的关家……真真是不好惹啊!
赵陆离不敢很闹,怕惹得新夫人越建议火,继而祸害到叶蓁头上,只能站在院门口赔罪,说得嗓子干透才悻悻回转。
赵陆离肝火全消,只余惊骇,“你,你想做甚么?叶家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该冒着被连累的风险让帝师和太常大人讨情,我收回媒介给你赔罪还不成吗?”
收到动静的赵纯熙自是又气、又急、又怕,却毫无体例。叶家的处境比她设想中更糟糕,外祖父闭门思过,娘亲病入膏肓,叶家名声扫地,亲朋老友避如蛇蝎,圣上那边亦添了弥天罪行,仿佛一夕之间从天国跌落天国,已至绝境。而她和爹爹前后与关氏撕破脸,把最后一点依仗也亲手推开,将来可该如何办?
“哦哦哦,奴婢这就去。”荷香踉跄跑走,仓惶的背影象足了惊弓之鸟。
她“啪”的一声倒扣茶杯,冷道,“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叶家已经脱手,我关家还没酬谢呢!这事儿没完,你们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