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握紧儿子戴着银镯子的小手,悄悄挪远些,以避开世人仇恨的目光。她舔了舔唇,嗫嚅道,“将军,图纸已经上缴,您能够放过我们了吧?”
四媳唐氏吓哭了,冒死在侍卫手底下挣扎,“求您别杀我的女儿,她才三个月大啊!大人求求您了!婆母,您快交了藏宝图吧,莫非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比财帛还首要?婆母!”
“牝鸡司晨?”关素衣略一抬手,金子便搬来一把椅子让她落座。
“谢皇上隆恩。”关素衣冲皇城方向拜了三拜,诘问道,“周将军,试问本夫人现在可有资格庇护我的家人与下仆?”
周天亦嘲笑起来,诘问道,“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未验明藏宝图是真是假前,叶家人一个也不准走,都给本官抓起来,押入天牢!”
刘氏汗出如浆,脸白如纸,双手揪着衣衿喊道,“我真的没有藏宝图,我连听都没听老爷提起过!真的,将军大人您信赖我吧,那里有人爱财如命到这个境地,我又不是傻子!”
赵纯熙和赵望舒也神采焦炙地看着她,目中隐有催促之意。他们不知何时已躲到关素衣身后,一人搭了一只手在她椅背上,仿佛如许才气感到一丝安然。当关素衣口口声声说本身是赵家主母,庇护后代与下仆乃她的职责时,他们几乎落泪。“母亲”二字本来能够这般厚重,这般光辉,让统统惊骇沉淀,把统统阴霾遣散。有母亲在真好。
“那就对不住了,”周天站起家命令,“把统统人,统统物品,统统房间都搜一遍,如果还搜不到,那便每隔一刻钟杀一小我,杀到他们肯说实话为止。让本官想想先从谁动手。”
关素衣心中凛然,面上却涓滴不惧,走上前冲周天拱手淡道,“周将军,您办您的差,按理来讲本夫人不便插手。然被判斩刑的死囚临终前都能吃一顿饱饭,得一分怜悯,您如此对待这些弱女子,是否有违道义?您要抓人能够,要搜人也能够,还请派几个女衙役来,免于她们受辱。”
话落她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见周天还是那副冰脸肃容,转而去跪关素衣,哭道,“夫人,您最是大仁大义,还请看在冲弱无辜的份上保他一命!来世我定然当牛做马酬谢您的恩典。”
关素衣从未见过这等要钱不要命的玩意儿,明知那是前朝皇子,送去给薛家军充足他们以正统之名占去中原半壁江山,竟就这么承诺了。莫非叶家赚的钱还少吗?他们的贪婪的确永无尽头!
关素衣晓得明天若不把藏宝图找出来,此事绝没法善了,更何况这位带队的将领她熟谙,乃新近上任的中郎将周天,其兄长在韩城一战中惨死,可说与赵陆离仇深似海,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手刃镇北侯,只可惜上辈子未能实现,这辈子还需尽力。
“把你要找的东西也一并带走吧。叶家公然善于这些鬼蜮伎俩,把孩子和奶母拜托给我,趁将军手里的藏宝图尚辨不出真假时便可从防备疏松的赵府逃离,自餬口路。来日孩子稍大便取出宝藏,重振门楣。为了保住这根独苗竟让赵氏全族给叶家陪葬,公然是大魏国第一好亲家,情深义厚,感天动地!想来叶全勇早就安排好了后路?孩子若要出京,定会有人策应,而他既拿了前朝宝藏,应是薛贼无疑?周将军,循着这条线索深查,您建功的大好机遇便到了。”关素衣把孩子交给金子,一面拍抚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一面慢条斯理地揭露。
关素衣暴露动容的神采,伸手接过孩子,缓缓道,“好,这些孩子我接了,你另有甚么话要交代?”
其他几位母亲也都抱着孩子跪下,抽泣声此起彼伏。
他是圣元帝手底下最得力的鹰犬之一,指哪儿打哪儿,毫不含混,却又与秦凌云那等有底线的人分歧,手腕极其暴虐,为人乖戾非常。落在他手上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没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