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三日,雪融天暖,日头高升。又折了枝的福康安筹办将这红梅给苏果,只因苏果申明珠非常喜好这花。
这期间,福康安一向在屋外偷听,多罗出来时,他拉她到院外,盛赞不已,"短长啊!这招都行?你如何就肯定她会吃?"
肝火冲天的福康安人未至声先到,"灵芝!你个长舌妇!给爷滚出来!"
福康安诘问,云霄不敢不回,低声道:"她说,要不是夫人小产,等来岁,这两个孩子就有玩伴了……"
"还是本格格面子大!我晓得嫂嫂最喜好我了!嘿嘿!"多罗笑的对劲,而后又问他究竟该给小四送甚么作为生辰贺礼。
见不得她遇弱趾高气扬,遇强又怯懦如鼠的嘴脸,福康安呵叱道:"躲甚么?敢说不敢当?你去嚼舌根儿的时候就没推测爷会来找你?"
但是,小产过后这五六日,日日腹内阵阵绞痛,躺着也无用,大夫来瞧,说是淤血未清,叮嘱她定要定时喝药,才好断根淤血。
"还说甚么?"
现在再提及这些,唇角带着一丝苦笑的郭络罗氏仿佛云淡风轻,可一个女人,若不能生养,看着丈夫身边的妾接二连三的有身孕,她心底的忧?,又有谁能了然。
"我也曾小产过,前年已有六个月身孕,却被人暗害滑了胎,是个男婴……"此事是郭络罗氏心底的伤疤,"自那以后,我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不,不,我就不出来了,省的招她腻烦。"她可贵心境安静,福康安不想惹她起火,"等她睡了,你知会我一声,我再来看她。"
"不送!"
福康放心道:黄鼠狼拜年!冷着脸不客气地对灵芝道:"既知她身子不适,就不该去打搅!"
"但是我不会绣哇!"自知不擅女红的多罗笑看明珠,"不如嫂嫂帮我绣?"
福康安本不肯理她,可看她行进的方向,不由有些思疑,转头问她,"你这是打哪儿来?"
云霄又岂是没眼色的,"奴婢晓得夫人不喜好她,当然拦了,但是她将奴婢推开,说我一个轻贱丫头,没资格挡她的路。"
懒得理她,福康安持续走他的路。
刚咽下一口桔的福隆安听这声音,顿感迷惑,"三弟这是如何了?"
"这个贱人!明珠才稍稍缓过来,她又加油添醋!"福康安本想去安抚明珠,又感觉灵芝对她的伤害已然形成,软言细语的欣喜毫无用处,并不能抚平她心底的痛苦,找到挑事者为她出气才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应尽的任务。遂交代云霄看好明珠,"爷去清算阿谁贱女人!"
"对呀!"多罗不喜好叫他福长安,"他名字太长了,还是小四顺口!"
福康安一听急了,"你讨厌我也就罢了,花是无辜的,你何必拿它出气?"
灵芝闻言心下不悦,敛了笑容微拧眉,"我本美意,还送了补品畴昔,三爷这么说,实在伤民气!"
"小四?"明珠愣了一瞬,将将反应过来,"你说四弟?"
繁华最怕攀比,人比人,气死人。可痛苦一旦比较起来,明珠又忽觉自个儿并不是最哀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