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闲事要紧,你去罢!"
"今届秀女,皇上还没如何过目,昨儿个竟差人来叫我选些姿容姣好的,让福康安挑来做福晋!"
"福康安,你可曾识得?"
明珠只觉眼熟,并不是以平常来送饭菜的小寺人,尚未开口扣问,只见他俯身施礼道:"主子乌尔木给宝珠女人存候,是我家主子派主子来此。"
众秀女齐齐福身施礼,"臣女拜见富察公子。"
用过晚膳,纠结了一天的燕舒终是忍不住去问明珠,"哎,宝珠,你以为,是做皇上的妾好,还是做王公大臣的妻好?"
燕舒闻言,羞的低首,"皇后娘娘过誉了。"
听闻她是皇后的侄女,旁人皆来攀附,她却只与明珠靠近,看惯了决计奉迎的嘴脸,她反而喜好明珠寡言少语的性子。
"无妨。"
竟然是她?莫不是目炫罢?猎奇心差遣他上前几步,行至她跟前停下,摸索着唤了声,"明珠?"
瞧她神采惊奇,福康安未免有些绝望,他都能第一眼认出她来,她竟还在思考,"不会不记得我了罢?"
"这……怎敢妄言?"燕舒羞怯掩唇,"不过是看圣上的爱好罢了。"
这般小女儿神态看得皇后有一瞬恍然,想当年,她初入宫时,也是如许懵懂,对将来的日子充满了等候,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深宫的泥沼里挣扎,昔日的纯真早已耗损殆尽。
如此,也算完成了皇上的嘱托,皇后会心一笑,皇上若问起来,便道福康安中意于燕舒,他若娶了乌拉那拉氏的女儿,今后也会与她这个皇后同坐一条船罢,仰仗皇上对他的喜爱,她今后的路,才更好走些。
正揣摩着姑母本日呼唤的企图,却听她悠悠开口,"殿选,你可有掌控?"
这时寺人来报,说皇上赏了江南新进贡的缎子,皇后便摆驾回宫去了。临走之前,又命人奉了新茶给诸位秀女,世人坐着用了些点心,喝了会子茶,将近晌午,这才解缆回宫。
"小时你也偶尔随你母亲常来宫中小住,现在倒是得常住了,如何?这些日子可还风俗?"
"燕舒,过来。"
……
"是。"除此以外,她还能说甚?
听她们会商着福康安,燕舒的芳心,似已沦亡在那一面之缘了。
见多了这般羞怯神态的福康安不觉得意,回身来到皇后跟前,"回禀娘娘,微臣另有要事与兵部尚书商讨。"
"不必多礼。"皇后温颜笑道:"若无外人,唤本宫姑母便可。"
"公子许是认错了人,"明珠垂眸,淡淡回道:"臣女名唤阿颜觉罗・宝珠。"
这一日,皇后口谕,召燕舒去坤宁宫,依命前去的燕舒福身施礼,"给皇后娘娘存候。"
听天由命的明珠并无太多情感,与她住在一屋的,是位名唤乌拉那拉・燕舒的秀女。
"嗯,风俗就好。"皇后轻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坐罢,一家人,不需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