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担粮……,罢了……”纪二老爷对着纪晓棠欲言又止,只悄悄地感喟,满脸的沉重。
“晓棠这话说的我心中暖暖的。”谢知县就笑道,“并不是伯伯家里要用粮。伯伯此次来,是朝廷有命,要各地县官筹集粮食。清远县中,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爹爹。”
“谁能想到本年的年景会是如许,往年的粮食早就耗损尽了,只要本年这点儿收成。本筹算自家节流些,余下的全数施粥。现在看来,即便是家中一粒粮食都不留,也不敷充这十万之数。”纪晓棠渐渐地说道。
管事到了屋中,摘下头上的大斗笠,就笑出了一口白牙。
谢知县方才跟纪二老爷提归还粮,纪二老爷不置可否,只说他并不晓得家中另有多少余粮,需求问过管家的纪晓棠。
纪晓棠走进书房的时候,谢知县正穿戴一身官服跟纪二老爷在说话。见纪晓棠出去,两人就都住了嘴,笑着看纪晓棠。
“谢伯伯家也缺粮,如何没听怀瑾哥哥提起过?”纪晓棠就惊奇道,“既然谢伯伯家要粮,又说甚么借字。天然是有我们吃用的,就有谢伯伯和伯娘吃用的。”
“纪兄的难处我也晓得,只是难堪的并不是纪兄一家。这是家国大事,如果我能做主,也就不会来找纪兄了。”谢知县说的很动情。
“朝廷有命,谢伯伯亲身前来,纪家自当极力。不知伸谢伯伯筹算要多少粮?”纪晓棠低头想了想,就问谢知县。
“子谦兄过奖了,呵呵。”纪二老爷就笑,一面让纪晓棠坐下。“你谢伯伯来借粮。晓棠,你看看家里另有多少余粮?”
“本来是如许。”纪晓棠听了谢知县的话,已经缓慢地跟纪二老爷互换了一个眼色。“你们我想叨教谢伯伯,朝廷筹集粮食,详细是如何的章程?”
“爹爹的迷惑,还需渐渐查证,这第一批粮草,我们倒是不能不给。”不然就会落下一个违背朝廷号令的罪名。
纪晓棠的一颗心终究落了地,穆家豪将口信带到,一刻都不肯逗留,立即返回了任安。
此次的义举,加上纪三老爷被人设套暗害,终究压垮了纪家。
“我就疑他假造文书。”纪二老爷皱眉说道。
“爹爹,可否将朝廷的筹粮文书给我瞧瞧?”纪晓棠就问纪二老爷。
谢知县说的冠冕堂皇,但是纪晓棠却并不是不知世事的无知女子。
送走了谢知县,纪二老爷和纪晓棠重新回到书房中坐下。
“爹爹,我只是担忧,这批粮草,终究是否真能送去边关。”顿了顿,纪晓棠又道。
纪晓棠上前给谢知县施礼。谢知县忙伸脱手来虚扶了一下,让纪晓棠不必多礼。
“你说的是。”纪二老爷当然也明白这个事理,一面又抬高声音问,“晓棠,你看那文书,可看出甚么马脚没有?”
“北方遍及大旱,比拟起来,我们任安府的景象还算好些,此中又以清远的灾情最清。”谢知县缓缓地说道,“是以,朝廷分摊下来的份额,就以我们这颇多了些。”
谢知县脸上的神采就更加难堪。
谢知县已经会心,忙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来。
清远押运粮草的步队也随后解缆了。
纪晓棠看看谢知县,又看看纪二老爷,她晓得,谢知县此次拿着朝廷的文书来,如果不将粮食给他,是绝对过不去的。
而纪家倾一家之力筹集来的粮草,最后却底子就没有被送到边关。那批粮草方才分开任安府,就在任安府和大同府的交界处被劫走了。
“我常日不管这些,这景况竟比我所想的还要糟糕十倍。这可如何是好。”纪二老爷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