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甚么?感谢我一起辛苦了?不客气。”
“无聊,”洛枳点头,“你看信封上的收信人地点,那是男孩的笔迹吗?”
这句话听着有些熟谙。
他站在门口张大了嘴,看着洛枳又去碰了碰奶奶青红色的脸,用脆生生的童音安静地说:“好凉。”
厥后洛枳的妈妈固然也和家中的兄弟姐妹走动很多了些,却很少带着洛枳一起。洛阳第二次见到洛枳时已经上了月朔,他和同窗结伴回家,看到她从地下租书屋大风雅方地迈步走出来。小学三年级的丫头,抱着两本漫画书,迎上他惊奇的目光。
“对了,念慈姐姐还好?”
洛枳仍然在用心致志地清算着书架,他清了清嗓子,把信递还给她:“你……同窗的信?”
“奶奶很峻厉,老是生机。不过实在人特别好。大师都指着她拿主张,统统人都依靠她。她……很好的。”
“好着呢。她这个专业研讨生课程少,每天闲着,还当了权益结合会女生部部长,说白了就是Z大妇联加八卦团团长。”
“嗯,”她用力地打散后脑勺儿的头发,把水珠甩出去,“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洗完。明天健忘带浴巾了,只要一块小毛巾,头发擦不干,黏着后背很难受。”
“天这么凉,别感冒了,从速归去吧。你老妈让我捎的东西,喏。”洛阳指指脚边的大袋子。
“高中的好朋友?”
洛阳很快从失神中规复过来,伸手揉了揉洛枳乱七八糟的头发。
实在还是有点儿惊骇这个屋子的,和大人一起跪在床前磕过甚以后,他就撤出了房间,以后再也没有人出去过。生硬冷却以后的身材和脸庞,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平常板着脸说一不二的奶奶。
洛阳被噎得瞪眼睛,最后还是安静下来,没有发言。
洛阳看着洛枳将信随便地扔进抽屉,笑着没出声。
“刚洗完澡?”
他老是反应慢半拍。
“学习忙吗?”
“少跟我得便宜卖乖,就你欺负的最多。”
洛枳帮他抵住门,洛阳出来放下东西就走了出来,屋子里有个女孩子在昼寝,以是他的行动很轻。
“葬礼上大师都必须哭的,你看他们,”她伸手指向另一个房间哭作一团的亲朋,“但是我和外婆不熟,哭不出来。”
洛枳明显还在等候他的答案。洛阳侧耳去听客堂里含混的哭声,不由得鼻子发酸,撇撇嘴角。
“呀,是你。”她毫不陌生地咧嘴一笑。
“如何会没目标?供屋子供车,结婚生子,让你爸妈好好养老,给念慈姐买钻戒,给孩子赚奶粉钱,把目标当日子过,不就好了?”
“放心,饶不了你。”
洛阳的爸爸是洛枳的二舅,他比洛枳大三岁,从Z大毕业后就飞到北京来事情,和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异地而处已经有半年多了。前一阵子,他回故乡办港澳通行证,趁便给洛枳捎了些东西。
“哥哥,我哭不出来,如何办?”她从小就有很美的眼睛,洛阳被她盯着,垂垂不再那么惊骇。
洛阳在那之前并不是没见过洛枳,但是当时太小,几近没有甚么影象,再见到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她的名字。那天大人们在正厅围着瘫痪的爷爷团团转,洛枳的妈妈也哭得很悲伤。洛阳俄然瞥见,阿谁肥大惨白的女孩子走近了停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已经靠近几个小时的奶奶的尸体,毫无惊骇,毫无哀痛,竟然伸脱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很多年后,他想起洛枳一本端庄地说“我和外婆不熟”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却在以后从心间漫溢出丝丝凉意和酸楚。
“甚么哭不出来?”他好歹也上小学五年级了,晓得如何做个真正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