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白衣人的包抄后,山路更是又险又滑。而天完整黑了,落起了雪。
“因为有太后娘娘护着啊。太后一向心疼我们郡主。”楚灵说,“并且,皇上对郡主成心。”
“甚么?!”我惊然勒马。她却坏心眼地不再多说,还加快速率跑到了前面去。我看着她那跟郡主非常类似的背影,一时晃神。而后心焦地策马追上去问,她如何也不肯开口了。
“走吧。”他转向我们,凝眉沉声道。不远处庙门外,已经备好了一辆马车,数十奴婢手握兵刃等在那儿。
“实在是有人谗谄王爷,说他蓄兵谋反,现在朝中相争不下。郡主虽被囚禁在宫里,但有人策应,还能够晓得消息。”她或许是怼了我几句舒心了,便主动奉告了我那些想要晓得的事情,“而之前皇上也确切派太医四周寻药,按捺了些郡主体内的毒性,还用宝贵药材经心给她调度身子。”
她这般态度也不奇特,我不辞而别,而后郡主就出事了,想必很多人都对我存有猜忌不满。不过……郡主到底是何种意义呢。她晓得我分开了,却一向派人在等我么。她就料定了我会返来?
“小伤罢了,已经结痂了。”我听出那话里的体贴,不由笑了笑。呼出的热气还未及凝成红色便被北风打得零散。
世人挤作一团,在风雪中齐头疾走,两侧的暗卫同时挂身马腹之下将一些刺客利落斩杀。来不及撤退的白衣人也纷繁被卷入蹄下,血花同雪花四溅。
万籁沉寂,灌进山谷里的风声就被放大了数倍,呜呜如同野兽哀嚎。前两日风雪总算停了停,但这会儿傍晚时分云压天涯,明显又有暴雪来袭之势。上空几只寒鸦飞过,哇哇地叫喊了几声,那声音层叠回荡,让人莫名心慌。
这条山谷太长,仿佛如何都冲不出去,越走越暗。我借着雪地里反射的微光,看清了身后满地的残肢断臂,尸身横斜。
如此行走了两日,面前忽有群山迤逦而来,冈峦起伏,山路重沓。再行进不久,就进入了一道长长的深谷里。
可她说皇上对郡主成心,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那郡主现在……我内心顿时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匍匐啃咬,但沉着下来又感觉本身这类情感过分莫名。
楚灵拿出腰牌和一封信交给守庙门的奴婢,过了一会儿,大门就翻开了,一行人才刚牵马走入,便见银庄主已经朝我们迎了过来。
一起马不断蹄,过了黑林子,远远见那山腰上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噼啪的爆仗声阵阵传来,白烟从那树冠间冒出,模糊闻见些硫磺味。已是年节了。
“大抵另有几天能到?”我沉声问身边女子。
这条道比之来时更加荒凉,两边是空荡荡的雪地,积雪深厚,面上凝了薄薄一层冰皮,马蹄踏上去,嚓嚓作响。往外有一面冰封的湖,寒光如镜。
近了……
银山一带在这个时节才揭示出它极致的美。千里冰封,银装素裹,一望无尽的连缀山域皆覆雪沉浸在灰白的天气里,苦楚而绚丽。我们一行人就仿佛突入了奥秘的无人国度。风从山谷那边吼怒而来,本就在雪地里行得艰巨的马队几欲翻到。
几天前,楚灵将我带进密道里见了大芳,才接下了这个护送银庄主进宫的任务。固然不知启事,但看大芳当时的严峻神采,便知此次王府的事情有些毒手了。还好我寻得的解药她已命人送去宫里,少了几分担忧。
我紧紧盯住火线,部下认识地按在了剑上。
银庄主看了前面的女奴一眼,“山女,照看好蜜斯。”
越是安静,越是埋没危急。
我心底微动,正要让大师快速通过这段险地,忽听得几声惨叫,随即就有人连着马一起摔落在地。闻声看去,鲜明见那几匹马的腿都被齐齐堵截,倒在血泊里凄厉挣扎,而他们的仆人早没了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