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日子过着过着竟就过了一个月,世人都还未从都城里接连不竭的大事小情中缓过劲儿来,一早上吹吹打打锣鼓喧天的热烈又完整扑灭了都城。
大承还从未有人在婚宴时下如许的心机。
送嫁的步队一起吹吹打打。花轿被安然无事的抬到了安王府的门前。这一起竟然安然无恙无人使坏,倒是让方笑语诧异的不得了。
身上的净水不是净水,里头加了料。如果靠近火种,恐怕刹时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如果新娘子出嫁之日,身着华丽嫁衣,珠翠玉饰满头,却被活活烧死在夫家的府门前,会有甚么结果?
方笑语看不到喜娘的神情,却精准的将喜娘手中盛有那加了料的净水的盆子夺过,将盆中的水直接倾泻到了火盆当中。
新郎官先行迈步入府,在门槛以内伸手候着新娘子,而新娘子要跨过火盆,将手递入新郎官手中,两人并肩而走,进入正堂,然后才气正式拜堂结婚。
绝世的珠宝金饰不要命的往嫁衣上绣,花腔又特别的斑斓。只要见上一眼,顿时就有种被吸引住无可自拔的感受。
安王世子娶妻。方大蜜斯嫁夫。
一起上虽安然无恙,方笑语却并未真的放松警戒。
顿时,那火盆中燃起熊熊大火,竟是将喜娘给吓得连连后退数步,神采惨白如纸,几乎跌下台阶。若非有人扶了一把,怕是就要出丑。
喜娘不明白为何方笑语恰幸亏火盆前停下了脚步。这新娘子入夫家,跨火盆是必须的一步,省不得,可此时新娘子却停下脚步,涓滴没有要跨畴昔的意义,因而她不得不扯扯新娘子的衣裳,小声说了句:“跨畴昔,要跨畴昔,去了倒霉,将来日子便过得舒坦。”
但是在喜娘将净水撒在嫁衣之上时,方笑语却在红盖头之下微微皱了眉。
拜别父母双亲。花轿已经停在府外。方笑语深深的看了几分一眼,看着世人眼中的祝贺与笑意,竟也可贵的生出了几分鼻酸的感受。
而后便是新郎官将新娘子背下肩舆,一向背到府门之前。
但是没人管喜娘的丑态,世人先是惊奇这火盆俄然的异状,还将来得及猜想启事之时,就见身着嫁衣的方笑语竟然腾空而起,超出门前那熊熊大火,嫁衣上珠翠的光彩,映着那红红的火焰,竟有种一场妖艳诡异的美感。
睡眼惺忪的被拖起来,按到打扮台前,任由长公主玩弄她的头发,方笑语却还是昏昏欲睡时不时的摇摆一下。
路上的人群情纷繁。不但仅是因为方笑语这庞大的嫁奁步队,还因为跟在她花轿背面的下人主子们个个穿着精美。但看起来却又并未真的逾制,即便是抬嫁奁的下人穿的也是不凡,不得不叫人感慨,将军府此次嫁女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方笑语的生母虽已不在,但长公主现在是将军夫人,方笑语对她又不架空,以是统统打扮叫长公主代庖最是合适不过。
而后,她也飞身而起,拉住了头上一条红色的缎带,那本来觉得不过是因为丧事而做的打扮罢了的缎带齐齐落下,天上竟然洒下了无数五颜六色的花瓣,共同着方笑语和叶西辞双双落地,洒了两人一头一身,却给人留下了冷傲的印象。
喜娘的心砰砰直跳,脸上吓得都落空了赤色。她没想到这火盆会燃起如此凶悍的火焰,足见她事前并不知情。
方笑语下轿时,那赞叹声此起彼伏,身着如此富丽无双的嫁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一头珠翠流苏,收回叮叮铛铛清脆的声音,叫人赞叹不觉。
头上的珠玉如翠,却涓滴不显累坠,配上方笑语那清丽的容颜,更显斑斓。只可惜那张睡眼惺忪的眸子却让这斑斓少了起码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