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固然去安排便是,这些事,本宫自有分寸。”
芝兰身为宣福宫的掌事女官,早已将这些事记在内心,当下便恭恭敬敬答道:“回禀娘娘,也就是这三五日的事。”她说得虽是轻松,但内心很明白,能叫薄情风骚的宣远帝独宠三五日,已经非常平常。贞静夫人眉头一蹙,就着芝兰手上的丝帕拭干水渍,问道:“你且说说,她生得如何?”
“皇上前些日子赏了一对翡翠手镯,你明儿从库房里取出来送到听雪堂去吧。”
正因为母家权势寡淡,贞静夫人这些年没少在前朝安设眼线,一来安定本身在后宫的职位,二来也便利监督刘氏一族的动静。先前的郑充华与史美人便是幕僚进献上来的,没想到此二人这般不中意,白白搭了那些工夫,叫贞静夫人好不恼火,此时听到杜彬之名,便知杜恩儿的恩宠与紫玉皇后脱不了干系,当下神采一沉。
“你再去安排一下,本宫要见一见那位蜀国女官。”贞静夫人淡淡说道。
“你这张嘴,惯会说好听的。”
“花不过是死物,怎能叫它夺去仆人的风头,倒不如残败了更好些。”杜恩儿扫了一眼脚边花坛中的残枝,嘴边暴露一抹笑意。
“皇上在听雪堂宿了几日?”
杜恩儿乃是杜彬请人按宫廷礼节教诲出来的,除了言行举止外,还包含了内室媚谄之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奉养君侧,为家属增加光荣。在入宫之前,杜恩儿已在嬷嬷的教诲下晓得了如何欲拒还迎,再加上娇媚的面庞,风骚的身形,饶是见惯了各色美人的宣远帝也难以把持,连着宠幸几日仍不知倦怠。
“奴婢说得都是实话,这几日陛下夜夜宿在我们宫中,奴婢传闻在这宫中但是前所未有的事啊。”采琴不住的夸奖。她身为杜恩儿的贴身侍女,天然很多得拉拢人脉,也就将这后宫中受宠的嫔妃一一给探听清楚了,实在若论恩宠,杜恩儿尚远远不及瑶华宫的冯昭仪,但采琴自是会挑好听的去讨杜恩儿欢心。
在后宫当中,宣远帝虽能够肆意宠幸嫔妃,但宠幸了谁,宠幸了几日,却向来不是奥妙,几近只要宣远帝前脚刚踏进某一宫大门,后脚便有人将动静传至各宫。古往今往,没有哪一朝的后宫可真正安宁,统统的平和都埋没澎湃,只是未到掀起波澜的时候罢了。
“就怕陛下新奇劲儿过了后,便将我抛诸脑后了。”杜恩儿那双剪水秋瞳里染上了一层忧思。犹记得那日鸿雁高飞,她乘一顶小轿从偏门抬入皇宫,入住至这间偏僻清幽的听雪堂,身边服侍的人除了采琴以外,便只要二名年纪尚轻的宫女和一名小寺人。一开端他们待她还算客气,里里外外服侍的妥妥铛铛,但过了月余见宣远帝仍没有召幸的意义,那趋炎附势的嘴脸便露了出来,不止将采琴的话置若罔闻,便是连杜恩儿的叮咛都草率了事。
这后宫里的美人数不堪数,各有各的姿容,各有各的柔情,贞静夫人能够二十年恩宠不衰,除了她保养得宜、容颜还是外,天然还因为她在宣远帝面前永久那么温和顺从,未曾有过半分违逆。纵使后宫中百花斗丽,姿势千秋,却再也没有一人能像贞静夫人这般似水柔情,她望着宣远帝时,宣远帝便是六合中的独一,也恰是因为这类充满敬佩与倾慕的眼神,大大满足了宣远帝的虚荣心,才叫他对贞静夫人恩宠还是。至于这双明眸里的情义是真是假,宣远帝不必晓得,也不会晓得,因为贞静夫人永久不会叫他发明背后真正的本身。
在这后宫当中,除了紫玉皇后以外,原另有一名德妃,便是齐王东方鸳的生母。德妃产子以后母凭子贵,再加上母家权势庞大,一时候风头无二,成了这后宫中最得宠之人。然树大招风,在东方鸳三岁那样,德妃俄然身患沉痾,未几日便暴毙而亡,宣远帝痛心疾首,亲书祭文以示记念,自此三妃之位空悬,多年来未在有一人晋及此位。但是,贞静夫人却很清楚,德妃是因何而亡,也恰是因为她晓得真相,以是这才多年来才低眉顺目,得以保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