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阳殿。
“去宣北静王入宫觐见。”东方宇英厉声叮咛。
“陛下看了好些时候的折子,也该歇歇了。”李自忠表示宫女换一杯新茶来。他是宣远帝的近身寺人,自宣远帝还是太子时便服侍在摆布,很得宣远帝信赖,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主子在。”李自忠忙推动走出去,躬身说道。
“臣妾有要事禀报!”紫玉皇后满脸都是焦心之色,施礼说道。
“暴室及掖庭众宫人亲眼所见,北静王长驱直入,无所顾忌,臣妾便是再大的胆量,也不敢拿此欺瞒皇上。”紫玉皇后说道,“现在左峥嵘便在北静王府中,皇上派人前去一看便知真假。”
东方宇英上前将紫玉皇后搀起,说道:“好端端的,皇后为何要说此话?”
杜大人便是指大理寺御使杜彬,他有一女名唤恩儿,本年方满十六,打小便按宫中的礼节培养教诲,为得便是有朝一日奉侍在君侧。为此杜彬可没少作筹算,先是在左京面面大肆传播女儿的花容月貌、娴良淑德,而后偷偷打通宫人,明里暗里提起坊间传闻,以引发宣远帝的重视。果不其然,宣远帝偶尔听到杜恩儿的传闻,不由就起了猎奇之心,便让外务府动手筹办,找了个日子从偏门将杜恩儿迎了出去。只是这宣远帝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哪能会一向惦记取一个从未会面的女子,杜恩儿来了好些光阴,他也未曾记起要去瞧一眼。
“皇上可还记得那名蜀国贡女容笃笃?”紫玉皇后先摸干脆的问了一句。东方宇英想了半晌,神情里有一丝茫然,郑皇宫里的有三千美人,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往他跟前凑,他又怎会记得那中元节夜宴上一舞冷傲四座的女子?紫玉皇后瞧见东方宇英的神采,心中不由对劲起来,脸上还是悲戚地说道:“那容笃笃在数日前受人毒害,死在了湘春苑中。”
“蜀国女官?”东方宇英眉头一蹙,在影象里搜刮那道恍惚的影子。
“李自忠!”东方宇英神采乌青,大声叫道。
峥嵘被北静王从暴室带走的动静像插了翅膀一样在皇宫中传播开来,木棉只是去了一趟外务府领布料,便已将动静听进耳里。自流星被关进暗室后,楚南对小巧也留了防备,便不再像平常重用她,事事都差木棉和雅风去办,一是尽量让揽星殿在外人看来如常运作,二也是为了刺探峥嵘在暴室的动静。木棉乍听此话,也不顾得甚么避讳,一起跑得缓慢,未等通报,便一头冲进了楚南的寝殿。
“坊间传闻,想来也是不成信的,陛下不如去瞧一瞧,便可知究竟。”李自忠会在这里提起杜恩儿,天然也是受了杜彬的好处,成心要帮衬一把,至于后事如何,且全看杜恩儿的造化了。
只见身着明黄色刺绣镶边雨丝锦宫装的紫玉皇后在侍女春然的搀扶下吃紧走来,满头珠翠撞击,收回清脆的声音。东方宇英见一国以后竟然如此不顾礼节快步行走,不悦地皱起眉:“皇如何事如此仓猝?”
“杜恩儿?”东方宇英皱眉想了半晌,才记了起来,“便是那传闻中的女子?”
东方宇英固然常日跟紫玉皇后相敬如宾,但如晓得她夙来慎重,极少有这般失礼的时候,便将那只已迈了一半的脚收回来,站定说道:“皇后即有要求,便随朕到殿中来吧。”紫玉皇后掌管后宫大小事件,她所说的要事,必然也跟后宫有关,自是不能站于大庭广众之下群情。李自忠见东方宇英走回御阳殿,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杜恩儿,真真要与恩宠无缘了。
“那北静王残暴嗜杀,乃是冷血无情之人,本王怎能将峥嵘留在他手里!”楚南言辞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