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身为蜀国郡主,身份高贵,天然从未见过这类惨无人道的刑具,但她看到冬桂那古怪的笑容,心中便已猜到几分。膝弯处的疼痛已减轻了些,峥嵘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冬桂一把抓住她那只已被碾得鲜血淋漓的手:“笑吧,呆会你就会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冬桂心头无出处升起一股肝火,喝道:“给我跪下!”
那身着凤袍母范天下的崇高女子,现在在她眼里,与面前这趋炎附势的主子普浅显气,普通好笑,普通芜俚。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明天我还真要让你看看,我配还不配。”冬桂朝那两名宫娥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当即上前扭住峥嵘的胳膊,将她用力往地上摁。峥嵘便是被她们撕扯的浑身疼痛,也硬是不肯屈就。春桃见状,捡起墙角一根木杖走来。那木杖足有手臂粗细,是暴室用来杖责犯人的,春桃使起来得心应手,卯足劲儿朝峥嵘的膝弯挥来。
“女人,在我们暴室这里,讲得只要一个字,那就是权。”冬桂耐着性子劝说道,“甭管有罪没罪,是被冤枉的,还是真杀人了,都不首要,首要的是身份,是职位。你获咎的那位,但是这皇宫里一等一的人物,你便是把牙关咬死了,她若不准你活命,你还是过不了明天。还不如呀,痛痛快快的认罪画押,也免得再受那些苦处,你说对吗?”
“您瞧好哩,都在这里了,一样不落。”春桃献宝似的指了指桌上那一排刑具,有颀长闪着寒光的银针,有五根小圆木构成的拶夹,有削的尖细的竹签,更有刻有字印的烙铁,不管哪一种,都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贱人,我好生劝说,你竟如此不识好歹!我问你最后一次,你认不认罪?”
冬桂在她面前蹲下,慢悠悠地说道:“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这如果换人别人,早就哭爹喊娘的告饶了,可你硬是一声不吭。只可惜啊,你获咎了不该获咎的人,我呢只能公事公办,你要怪要恨,就怪自个这张脸生得过分惹人重视。”
冬桂平日仗着本身掌事姑姑的身份,没少在春桃等低品阶宫娥面前摆谱,那里肯受峥嵘这般叱骂,当下便上前朝她脸上扇了两巴掌。
那疼痛岂是凡人所能忍耐,峥嵘双腿一软,重重跌倒在地上。冬桂居高临下看着她,嘲弄地说道:“你细心瞧瞧,我现在配还不是配?”
“郑国泱泱大国,竟是如此以权压人,以权迫人,便不怕天下嘲笑吗?”峥嵘厉声诘责。
本来……本来这统统都源于女人的妒忌。
峥嵘想要站起来,但双腿已完整使不上力,她一次次起家,又一次次跌倒,不断反复着。冬桂见她完整疏忽本身,不由得肝火中烧,一下踩住她的手,用力碾压。峥嵘闷哼一声,额头排泄豆大的汗珠,手指紧紧抓向空中,借此将那痛苦忍耐下去。
“这滋味如何样,不好受吧?”冬桂对劲地看着她。峥嵘的脸庞已被盗汗浸湿,冬桂抓住她的头发一提,逼迫她昂首面对本身,说道,“我劝你从速认罪了吧,何必平白受这些苦呢。”
在这暴室里,或许只要这只老鼠,才不会伤害到她。这平素最令人恶感讨厌的生物,现在在草垫上缓缓匍匐,鼻子时不时轻嗅,寻觅任何能够饱腹的食品。
那两名宫娥得令,用心捏住峥嵘手臂上的伤口,将她连拖带拉架出了狱房。峥嵘吃痛,将牙关紧紧咬住,她衣上的血迹本已干枯,此时却又染上了新的鲜血。春桃已经等在刑房中,将一干刑具清算安妥,一一摆在桌上,见冬桂到来,便上前陪笑着道:“本日有姑姑新自出马,这小贱蹄子定然会乖乖招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