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雪嫣公主也快年近十五了,修容是否该考虑为公主物色一名合适的夫婿?”按郑国常例,公主在年满十五后便可婚配,虽终究仍逃不过政治身分,但总还是要极早筹办的。秋音想了想,又道:“如果晚了,皇上让公主出使和亲,修容今后想见公主一面可就难了。”
香伶有些严峻地说道:“我每日都很少出门,就是辛苦小巧姐姐,常常要在宫里跑来跑去筹措。”
“叩见香朱紫。”峥嵘和木棉依端方向香伶施礼。香伶仓猝上前将她们搀扶住,红着脸说道:“两位姐姐快莫要如此。”
“永和宫里另有两位嫔妃,她们可有难堪你们?”香伶现下恩宠正盛,不免遭人妒忌,特别是同住一屋檐下,昂首不见低头见的,以香伶的性子,就算她们成心难堪,香伶也没法对付。峥嵘想起方才遇见曹修容时她那雍容华贵的模样,不由悄悄担忧。
峥嵘闻言不由眼睛一热:“姐姐可都安好?”
“围场风寒露重,我和小巧一向都担忧殿下会吃不消,没事便好,没事便好。”香伶与小巧对视一眼,仿佛都松了口气。
“姐姐言重了,只要殿下安好,这点事算得了甚么。”峥嵘拍了一拍她的手说道,“倒是后宫中风起云涌,香朱紫和姐姐可还风俗?”
“罢了,一匹布料罢了,她喜好给她便是,我们何需计算。”香伶反倒安抚起小巧来。
“我是从揽星殿里同来的,一言一行都干系到楚南殿下,若我与那李美人因这些小事而争论,不免叫人说我蜀国之人皆是小肚鸡肠,传了开去,老是会叫楚南殿下尴尬。”香伶绞动手中的秋香花散花锦帕,垂眉低声说道,“只要我不与她计算,她自是寻不到话头说我的不是,如此不是甚好吗?”
“殿下还问起了香朱紫与小巧姐姐,我才过来瞧瞧。”峥嵘浅笑地说道。小巧听得眼眶一热,拭了拭眼角说道:“殿下竟还这般挂念我们……峥嵘,殿下夙来畏寒,现下入了冬,这气候愈发寒凉起来,寝殿中的炭火是日日都少不得的,每隔二三日还需给殿下熬一盅驱寒暖汤,莫要叫殿下让这寒气伤了身子。”
本来峥嵘还担忧小巧放不下身材服侍香伶,但现在瞧她们心无嫌隙的模样,这颗心终究放了下来,问道:“万寿节将至,不知朱紫有何设法?”
“香朱紫现下但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玉芙殿里常日便是筹办迎驾,这几日皇上去了围场,香朱紫才得空出门转悠,你说好还是不好?”小巧打趣地说道,从这几句话里,便可知她与香伶豪情甚笃,并未因着职位而生出间隙。香伶闻言神采一红,羞怯地说道:“小巧姐姐惯会讽刺我的!”
“峥嵘,你瞧我们家香朱紫,我都说了很多次了,不准再我唤‘姐姐’,可她偏生记不住,一会你可得帮我好好说说她。”小巧佯装嗔怒道。香伶更加宽裕,忙为本身解释:“现在殿里就只要我们四人,天然就不消在乎那些端方礼数了。”
“也就是一些吃穿用度上的小事,都是奴婢该当作的,不打紧的。”固然香伶心中从未将小巧视为宫人侍女,但为制止有人嚼舌根,小巧对香伶一向用的敬语,时候一久,也就风俗如此自称了。
这边曹修容忧心冲冲,那边香伶闻声下人禀报说蜀国女官求见,当即暴露欢乐的笑容,亲身出门驱逐。香伶便是朱紫身份,着装打扮天然要与昔日分歧,但见她着一件鹅黄色刺,绣镶边快意花锦衣,乌油油的秀发绾成元宝髻,摆布各簪着一枚胡蝶嵌宝赤金步摇,那薄如蝉翼的蝴翅跟着她脚步悄悄舞动,流光莹润,分外灵动,经心描画的远山眉和顺多情,一双明眸水光潋滟,欣喜地向峥峥嵘她们二人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