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台外亦设有宴席,坐的乃是各国使臣与朝中大臣,另有一些位份不主或无宠的嫔妃亦坐于此处,她们一年当中可贵见上宣远帝一面,好不轻易盼到万寿节,皆是费经心机打扮,原想能在宴席上重夺恩宠,却没想到会被安设在殿下,脸上虽是郁郁,却也不敢将心机闪现出来,装着模样与身边之人扳话,实则心中早已被不甘淹没。
到了酉时,世人在带路寺人的带领下往宴场走去。此次万寿节佳宴安排在郑皇宫最这高雅也最为宽广的宴台――桐花台,因院落四周遍植桐花而得明,待阳春三月,香满枝头,便是最可贵一见的美景。现在固然桐花未开,外务府却在各处角落摆了各色百般的盆栽花草,经心补葺过的宫房焕然一新,檐下一盏盏精美的宫灯在夜色下贱光溢彩,极尽豪华都丽。
“你这话甚么意义?”东方明最是忌讳有人提及贞静夫人的出身,而这东方城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碍于东方平与各国在场,他只得强压下拍案而起的打动,瞪眼东方城道。
宴席位置是遵循身份职位严格排置的,若职位相称,便要考虑其家世,若家世也不分高低,便按年纪大小。桌案乃是用上等黄花梨制成,摆布整齐摆放,皇子居于第一排,冯琬与贞静夫人在嫔妃中位份最高,一样也坐于首位,其他者各落其座,有条不紊。
东方鸳嘴角抽搐两下,干笑道:“疆场之上,存亡只在瞬息,我虽不懂,也未曾经历过,但也能明白那必然非常凶恶。”
坐于他们劈面的东方鸳一脸淡然,只一边喝酒一边赏识歌舞,仿佛半点没有存眷这殿下的世人,但是,他那双深不成测的眸子,却穿过舞女曼妙的身姿,成心偶然逗留在楚南与峥嵘上,旁人也许不会发觉到,但坐在他下首的东方玄,却早已将他的行动看在眼里。
东方玄缓缓闲逛着杯子,说道:“随国盛产黄金,却也出产美酒,但随国最好的酒,却不是这类。”
东方明坐在东方城下首,见他一会看看东方玄,一会又扭头去看看峥嵘,嘲弄地说道:“四皇兄莫不是对王府里那几位妾侍厌倦了,想新纳几位出来服侍?便有有这设法,也不想将主张打到皇宫里来啊,不知父皇晓得,会做何感触。”说罢,便点头感喟一声。
东方玄仿佛完整没有闻声他的话,只持续说道:“这天下上该杀的人有很多,但对我来讲,却只要两种,三皇兄想晓得吗?”他望着东方鸳,嘴角轻勾,眸光里充满邪气,那只伸出的手缓缓握起,不待东方鸳答复,便持续说道:“第一种,是疆场之上的仇敌,而这第二种,便是企图伤害我嫡亲至爱之人。”
端王正妃孟娴云出身王谢,脾气呆板,贫乏了女子该有的风情,确切为东方明所不喜,但也容不得别人在这里嚼舌根,听完东方明这话,东方城眼中也不由浮起几分肝火,嘲笑道:“王妃之选,在于德行品仪,云儿出身王谢世家,知书达礼,我得父皇指婚,乃是莫大的幸运,总好过有些人利有狐媚手腕攀附父皇。”
东方鸳在内心策画他话中的意义,面上仍不动声色说道:“七皇弟交战疆场,所向披靡,这酒即便入口是凉的,过不了多时,也会被热血温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东方鸳百般不肯,也只得干笑两声,将酒饮了下去。东方玄的眸光在这一刻蓦地锋利了几分,待东方鸳再次向他望来时,却又以规复先前那玩世不恭的模样。
宣远帝右边坐的是紫玉皇后,她身穿一件赭红色满绣快意纹凤袍,头上戴了嵌五宝点翠垂珠九凤冠,傲视间雍容华贵,极具母范天下之势。而宣远帝左边坐的则是太子东方平,他脸上带着敦和的笑意,眸光悄悄一扫,忽而落在冯琬身上,两人皆是神情一顿,不约而同移开视野。殿下所坐的人,除了皇子与各国质子外,也有一些位高权重的王公贵族,别的就是恩宠深厚或育有子嗣的嫔妃,宣远帝比来的新欢杜良媛与香朱紫也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