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被他抓得生疼,只得起家上前,捡起一只酒壶,渐渐地顶到头上,伸手扶住瓶肚,与那一队美人儿背对来宾站成一队。投壶尚未开端,有怯懦的美人儿已然高低牙齿捉着对儿打起了架。
二殿下怀成暗自发怒不提,美人儿们却都松了一口气,面上则是鬼门关内转了一圈又得以返来的喜与悲。青叶无声抽泣,两行眼泪流的甚猛甚急。
青叶心中悄悄惊骇不已,如果平常投壶,只消将酒壶置于火线,宾主两边轮番以无镞之矢投于壶中,每人数矢,多中者为胜,负方喝酒作罚。若依那清客所说,只是从度量换成头顶,无需用手投掷,而使弯弓去射,不会习射之人偏了准头,总还会误伤到人。换言之,这投壶已与投壶毫无干系,而是挂着投壶名头的真弓真箭的习射。
怀玉随便一挥手,令世人自便,他自顾自地往怀成身边一坐,笑道:“二哥真是雅兴。如此风趣的宴会却不去叫我。”言罢,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一抬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道,“幸而我今儿有事,路过二哥第宅门口,想着过来看看二哥,正巧叫我遇着,真是趁早不如赶巧,哈哈哈。”一声长笑,竟是极其高兴的模样。
怀成将手中酒杯重重一放,面上带笑,口中说道:“三弟,你如许做……到底是何企图?我已说过,旁人皆可,唯独她不成。”
青叶早已拎着裙裾迈着小碎步跑到他身畔跪坐下来,怀玉对她侧目而视,手指导着她的脑门怒斥道:“你个胡涂婆娘,既然同我睡了觉,怎好再背着我勾搭旁人但是找打看我归去如何清算你!”
本来持弓的人纷繁让开,有人变着体例拍马屁道:“听闻三殿下从小习射,技艺高强,有百步穿杨之能,比之飞将军李广也不遑多让,是以得请三殿下退后百步,不然与臣等站得一样近,对臣等倒是大大的不公允――”
怀玉大笑,公然持弯弓退后数十步,直至花圃的院墙边,退无可退时,远远地站定了,这才缓缓张弓搭箭。世人大为赞叹,发自内心的马屁之声更是不断于耳。一队美人儿本已花容失容,传闻三殿下又退后百步,个个惊得面无人色。二殿下早前距她们不过十步之遥,竟将箭射入一人的脚踝上,现在这三殿下退到百步以外,结果的确不堪假想。
“哦,对了,”怀成手指向那一队美人儿,向怀玉笑道,“从左起的第三个,是我昨儿才看中带返来的。除了她,不管你射中哪个都能够带走。”
世人笑声中,怀玉忽空中色一沉,将手中的弯弓往人群中重重一掷,恶狠狠地喝问:“这投壶之戏,是谁想出来的!”
怀成拊掌大笑:“风趣,风趣。依你就是,命人备上酒壶弓箭等所需之物。”
青叶暗自惊心不提,那清客自带了人手脚敏捷地搬上来很多广口大腹、壶颈颀长的酒壶及弯弓上来。那边厢,又有人清算出一片空旷的处所来。来宾们见状,便晓得要设投壶之戏了,纷繁大乐。
酒菜正酣之时,一名清客模样的中年男人悄悄过来,跪坐于怀成身后,恭敬笑问:“殿下本日可要投壶耍子?还是命乐工上来吹打便可?”
早有人奉上一张弯弓,怀玉接过,起家步入众来宾的中间。青叶回身,向他冷静看了一眼。她神采煞白,倒是一脸倔强,竟然没有哭。
怀成蹙眉道:“你上回说的投壶的体例倒也风趣,只是伤了两小我,流了满地的血,绝望的很……”
那美人缓缓回身,还是是一脸的倔强,只是不知何竟然哭了,两行眼泪把脸上的脂粉冲刷出两道红白印子,其状不幸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