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严坐了下来,语气比方才严厉,“说吧。”
面对同僚的尊敬,王端严神采淡然,只道,“苏大人。”
节南很想不通得往外走。
册上有关王希孟的记录只要一句:王希孟,十七岁画《千里江山》,卒于连庆九年。
但是,应当存在的那些记录却连一字一句都找不见。
让节南拿来当挡箭牌的那位苏致学士,面孔周正,斯儒一把黑胡,仓猝鞠礼,“下官在。”
“你我同僚,苏大人不必拘束。老夫迩来修编了一部刑官所著的《推案百录》,送来请大人看看可否入库,顺道问候一声。不过看你们仿佛非常繁忙,老夫就不久留了。”王端严递上一本厚书。
“苏大人的急性子咱家也有所听闻。恰好,这儿有一套皇上才读完的《春秋各国传》,你还去库里吧,免得咱家多跑一趟。”
节南在暗处连连点头。
“还请阁老留步。”苏致双手接书,同时一脸谦虚请教的神情,“昨日官家宣百官觐见,责问一事。工部一向在找流落各地的官匠,做成了名册递交阁部,官家正筹算召回他们,不料好些匠人失落。官家大怒,质疑有人玩忽职守乃至于名册外流,以是令各部各司先自审自检,将那人找出来。下官心中踌躇,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说怕迟误大事,说了又怕伤同袍之谊,还望阁老指导一二。”
史册当然能够遵循帝王的爱好停止点窜,但点窜必有启事。将王希孟从内里摘去的启事,节南却如何也想不出来。就她所知,王希孟的死曾引得帝王扼腕落泪,浩繁大佬呜呼哀哉,官方至今另有很多诗词传播,怜惜之情无以言表,葬仪更是面子的不得了。
节南熟知这些人事,又有了这套书,更是一起无阻,直退学士阁的史库。
“这是北都那会儿的旧制宫牌吧?总务司如何搞的,就算省钱,也没这么省法的。”公公尖笑一声,“尽快换掉,倒霉死了。”
苏致学士是随天子逃过来的北都臣子之一,韩唐曾与他同僚同品阶,现在苏致还是学士阁的六品官。
如果像她这般的平凡人也罢了……
书吏见节南从库里出来,吓一跳,峻厉训了她半刻,说史库重地,宫人不得入内,让她千万闭紧嘴巴别说出去,不然两人都要受罚之类的。
节南俄然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