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般傲慢对待的刘云谦,也是以不觉本身遭怠慢,还猎奇十成十的,“九公子与十二公子是亲兄弟?”
王沙川,安阳王氏嫡二子,也是中书省尚书令,官拜正一品,与宰相崔珋齐名平位。
王楚风淡笑,“总镖头不知,这那里是场面,皆因我九哥滑如泥鳅,一不把稳就不知会溜到那边,弄得家中长辈无法,才派了这么些卫士寸步不离,此回是必然要带回家的。”
灰衣人堇燊,面无神采,回身就去履行。
“九哥自幼离家,安闲惯了,一贯讨厌家里端方多。不过,他毕竟为我王氏子孙,有些任务是不得不担的。”王楚风说得一派轻松。
几分至心,几分阿谀,王楚风非常清楚。但他神采暖和,始终不失君子之容。
那边,琴音换了一曲战国词,铿锵着力,不知是弹者有气,亦或是词曲热烈,倒也真激起世民气中热意,摩拳擦掌呼喊酒来。
刘俪娘嘟着嘴,以袖掩口,对表姐嘀咕,“我娘又乱发善心,来个春金楼的女姬装才女还不敷,又礼待一个不知安甚么心的赖子。便是他也姓王,王氏旁支多少子孙,分到他嘴里已无羹汤,不过仰赖那点血脉相系,大树底下好乘凉罢了。”
他一去,堇燊也去,四周那群似是随时拔刀斩的卫士全都跟了去,瞬息火光暗淡。
刘云谦恍然大悟,“我说如何这些人守着客居感受防备森严,本来是防九公子逃——”说逃窜,又觉不当,转而问,“九公子为何不肯回家?”
刘云谦怔忡,过了好半晌才反应,“十二公子,这位是你九哥?”
王楚风神情无法,“主家便是好客,客亦不成喧宾夺主,九哥莫由着性子来。”
楚风傲,起码给人有问有答的面子,不似身边用抉剔眼神捏起米糕的那一名,“非也,九哥是我二伯王沙川之子。”
张总镖头粗男人,说话不打转,嘿哟一声,“乖乖的,这位九公子好大的场面,还是十二公子好脾气。”
刘老爷和陈掌柜就星空下棋,林先生观战。刘云谦同王楚风一道,听张总镖头说甚么,面似用心,目光却有些游离。女眷们围坐一堆,除了刘夫人和她的女儿侄女,竟然另有春金楼的燕子女人,正拨一张凤尾琴。
刘云谦对王氏枝枝节节恁熟,闻言忙起家作礼,“云谦失敬,见过九公子。父亲久仰中书大人之名,他若知九公子也在家中做客,定然不敢怠慢。”
这回,不待王泮林叮咛,自有人递上漱口金盏,洗手洁面净水盆,一条丝绢白帕子。
王楚风干咳一声,“九哥,好洁并非好事。”
现在战事时消时长,仍不承平,大今亦伤元气,又要安定新土,百废待兴,本来谈崩的和议,也在崔王尽力下,重新开启,并有望开春歇战。
不过,这些事,于王泮林无尤,他只是俄然对米糕感兴趣起来,一口一口,慢吞吞,详确吃,到最后连手指头都一根根舔了洁净。
多亏崔王二人力排众议,在大今势如破竹霸占北都之前,已迁都南安,推戴新帝,同时保住火线士气,奋力拼杀,方才禁止大今铁蹄,护得南面半刄江山。
本来,王楚风在刘府作客这段光阴,未曾提及王泮林半点事,加上王泮林又甚少露面,刘家人只知他姓王,不知他也是王氏直系,故而没有殷勤接待。
王泮林却起了身,“我再向刘夫人讨一碟点心去,刘二公子与我十二弟自听张总镖头说江湖事,不必理睬得。”
薛季淑也拿帕掩了嘴,因大表兄的娃娃亲告吹,表情镇静很多,言辞显得大胆,“多数姨母喜他明朗面貌,要帮你相一相夫婿。”
“……”王楚风抚额,常常对着这位堂兄超越一刻时,必发头痛症,没一回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