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仆人,真龙之子已得。”
“我乃这泗水河边的不周孤人,忽闻尔等喧吵声扰我清梦,特来清理清理。”
老者度量着婴孩,疾步朝着南边行进,沿河而下,越走山路越窄,一旁的水流也越来越急,一道石壁挡住了来路。
萧败的东海公府内,女人泪眼婆娑,从老者怀中接过婴孩,紧紧搂在怀中,她身边站立着的男人轻撇了一眼,又是一声哀叹。
“浮生娘,你去取瓷盎来,灯油能省就省些吧!”
抬眼看,见观门上沿“八方观”三个大字刚毅有力又不失超脱自在。
昔日龙腾虎跃的东海公府内已经浮华不再,门口威武的石头狮子旁铺满了青苔藓,连大门以内的雁翅照壁都伤痕斑斑,上面的混枭和连珠掉落得七七八八了。
这座宅子,风华已逝。
少年接过婴孩,扯开丝绣龙凤面襁褓,见那婴孩还是是在熟睡中,仿若这即将而至的殛毙与他无关,少年看了一眼婴孩的左脚心。
那些曾经跟在东海王身后的世家们都与他划清了边界,他仿佛也明白这些事理,每日尽是读些书,写写文章,不群情天下之事,不参与朝野政论,畏畏缩缩做个放逐之人。
“子桑家属的天子之命,唯恐一起艰苦,这孩儿又怎能接受得起?”
伏案夜读的是一介布衣,他穿戴也是朴实至极,只是一件通体的藏青色长衫,手里握着一本《太公六韬》,边哀叹边低语朗读。
男人呆呆得站立在房内,眼看着黑衣人抱走了熟睡的婴孩。
守着偌大的宅子,吃的是细粮杂食,穿的是粗布素衣,现在连本身的儿子都保不住,人生是多么的哀思凄苦,此中滋味又是谁能剖析?
“来者何人?”
拂尘摇摆,老者闲庭自居。
只见那少年举起婴孩,抛到了湍流的河水当中,冰冷的河水打在婴孩的面庞,他展开眼,稚嫩的双眸倒是通俗难测,如同这湍急的河水。
少年落地后,身后的黑衣人一个个跃跃欲试,老者站在河岸边岿然不动,脸上未有甚么神情,倒是这少年一脸的戾气。
“本来是个臭羽士,还假装甚么世外高人!”
黑衣人没有要财,也未寻命,眼神在房间里寻觅了一番,落定在了摇车里。
男人和女人又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孩,再看了下老者笃定的神情,也无他法可施,男人轻抚了下女人的肩头,女人咬了下嘴唇,泪水又滂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