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接过婴孩,扯开丝绣龙凤面襁褓,见那婴孩还是是在熟睡中,仿若这即将而至的殛毙与他无关,少年看了一眼婴孩的左脚心。
男人和女人又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孩,再看了下老者笃定的神情,也无他法可施,男人轻抚了下女人的肩头,女人咬了下嘴唇,泪水又滂湃而下。
老者听闻,捋须半晌,回身答道。
东海郡内,阴雨绵绵。
少年落地后,身后的黑衣人一个个跃跃欲试,老者站在河岸边岿然不动,脸上未有甚么神情,倒是这少年一脸的戾气。
男人呆呆得站立在房内,眼看着黑衣人抱走了熟睡的婴孩。
那黑衣人面爆青筋,口吐白沫,紧紧攥在手里的青铜大刀直直落在地,他发不出一声呼啸,直到堵塞而亡,那股泗水河的水又回旋着回到了河床以内。
黑衣人没有要财,也未寻命,眼神在房间里寻觅了一番,落定在了摇车里。
“我乃这泗水河边的不周孤人,忽闻尔等喧吵声扰我清梦,特来清理清理。”
伏案夜读的是一介布衣,他穿戴也是朴实至极,只是一件通体的藏青色长衫,手里握着一本《太公六韬》,边哀叹边低语朗读。
抬眼看,见观门上沿“八方观”三个大字刚毅有力又不失超脱自在。
只见那老者伸出左手,信手拈来悄悄一指,泗水河的水就拧成了一股绳索,绳索回旋着冲出了河堤,死死缠绕住了黑衣人的头颅。
老者度量着婴孩,疾步朝着南边行进,沿河而下,越走山路越窄,一旁的水流也越来越急,一道石壁挡住了来路。
“本来是个臭羽士,还假装甚么世外高人!”
只见老者右脚轻踏空中三下,竟然飞檐走壁,到了石壁另一面,四周豁然开畅了起来,一座道观映入视线。
“民不失务则利之,农不失时则成之,省科罚则生之,薄赋敛则与之,俭宫室台榭则乐之,吏清不苛扰则喜之.......”
“拜见仆人,真龙之子已得。”
“来者何人?”
一个黑衣人冲到了少年身前,他举着那柄青铜大刀,借着泗水河反射的星星亮光,挑衅着。
萧败的东海公府内,女人泪眼婆娑,从老者怀中接过婴孩,紧紧搂在怀中,她身边站立着的男人轻撇了一眼,又是一声哀叹。
拂尘摇摆,老者闲庭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