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别传叹道:“你们吃着人家西门大官人的,喝着人家西门大官人的,却还要盯人家的梢,的确是岂有此理!”
鲁华嘲笑道:“戋戋一个知县的外宅又算得了甚么?若知县相公丢开了手,也不过就是小我尽可夫的小粉头罢了!她也配算良家妇女?”
脑筋里眼睛直睁了一夜。第二天武松起来,身边藏了一把尖长柄短背厚刃薄的解腕刀,然后向知县告了假,说要回清河看望哥哥,从车马店里牵出寄养的白马,飞身跨上,直奔清河。
那李别传三人早拣了个最轻易被偷听的雅阁坐了,鲁华张胜便呼喊着要酒要菜,趁这嚷乱的时候,武松早在另一边的雅座里隐了。虽有伴计感到奇特,但见武都头拿出办案的腰牌来,又有谁敢多管闲事了?
武松倚在板壁上侧耳听时,却听那张胜道:“小弟当日回到居住的地盘庙,跟鲁大哥一说,鲁大哥当时便猜出这事情不难堪,是以我二人便留上了心,每天在那西门庆的粥棚里吃饱喝足了,便暗中盯那厮的梢。”
却听李别传“啊哈”一声,笑道:“我知那仙子是谁了!清河武星主娶着个花朵儿普通的浑家,在我们清河县是出了名的!必定是西门大官人到武星主家摆茶会酒去了!”
张胜也啐道:“要说那良家妇女,我和鲁兄跑出清河的时候,也传闻有个有钱的孀妇,叫做孟玉楼的,也在托了媒婆和那西门庆牵三扯四,想要嫁进西门府做小妾呢!”
那鲁华叹了口气:“李大哥,我不管你信不信,但这件事,你回了清河却需守口如瓶,不然一个泄漏出去,也不必那西门庆脱手,受过他恩的人成千成万,只出一个愤头青,领着人一哄而上把你打死了,也寻不出替你抵命的人来!”
却听那张胜又灌了口酒,嘿然道:“李大哥你真觉得,西门庆那厮说的是醉话?嘿嘿,那厮倒是说得出,做获得,不但泡着行院里的粉头,更连良家妇女也要勾搭,倒是最可爱不过!”
张胜也道:“我们兄弟就是怕了这一点,才赶着从清河逃了出来。李大哥若不信时,回了清河,本身暗中留意一两个月,那西门庆恋奸情热之下,有多少马脚也暴露来了。”
李别传大呼道:“我不信!我不信!”
张胜便拍腿叫道:“李大哥神机奇谋!小弟当时,正看到了一个妖娆的妇人,固然脸上蒙了面纱,但只看那袅袅娜娜的身材儿,就足以把人的灵魂都勾走了!小弟当时正心诚意,拾了那叉竿儿,便去拍门,内心歪动机是不敢有的,只盼着能面劈面说句话儿,就是我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