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点头道：“既如此，我们出城的时候，就叫小王躺在大车里歇着吧！对了！那铡下来的杂碎，你们弄到那里去了？”
厅中一股臊臭味垂垂满盈开来――蔡九知府终究夹不住自家的腿胯了，早已蓄洪已久的一泡爽尿热腾腾澎湃而出，润物细无声。
西门庆哈哈大笑，这才说出一番话来。有分教：
西门庆不再理他，又转头看着五体投地的蔡九知府，伸脚尖在他脑袋上一点，悠然问道：“蔡得章，你想死想活？”
吕方郭盛听了，鄙夷地看着蔡九知府摇点头。目光转到黄文炳身上时，黄文炳倔强地同吕方郭盛对视着，目光竟不稍瞬。吕方“嘿”了一声，郭盛却点点头。
吕方道：“我倒是想随便拿个笼子撮起来一埋，但那堆烂肉实在是太肮脏了，是以小弟体恤弟兄们，干脆把那堆碎渣子推动了池子里去。”
此时的蔡九知府，便如死人普通，瑟缩在椅中，那里还敢稍动？
吕方郭盛都笑了。西门庆转头道：“黄文炳，你怎的不跪倒在地，求菩萨慈悲？”
这一掌，将蔡九知府浪荡的灵魂尽皆拍归了本窍，反应过来的蔡九知府顾不得胯下湿寒，先一头扑拜了下去，用极尽哀婉的声音道：“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西门庆菩萨，就请您白叟家高妙手，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眼看吕方郭盛都是伸手按剑，西门庆却挥手止住了两个兄弟，再冷冷地打量了黄文炳一眼后，哼了一声，道：“待见过公明哥哥，再渐渐消遣你！”
黄文炳身子颤抖，却咬牙直立，大声道：“我黄文炳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死便死矣！有甚么手腕，固然使出来吧！”
这时的蔡九，正如痴如醉普通，固然西门庆和他说话，他却那里免得过来？
蔡九知府从善如流，顿时加工润色道：“小人天然想活！但未知死，焉知生？是以小人想问――却不知想死如何，想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