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便喜得坐在血泊里两手拍地:“我的爷!你怎的不早说,也叫铁牛欢乐!——却不知西门庆哥哥现在那里?”
但现在这层庇护在黑旋风李逵的血腥打击之下,显得摇摇欲坠,蔡九知府身娇肉贵,哪敢立于此危墙之下?一边转进一边胆战心惊地想:“由本日看来,这维稳的力度还是不敷!若不加强投入,吾繁华特权休矣!”
晁盖目睹李逵明天第一个脱手杀人,不避斧钺,着力最多,心下爱敬他是条豪杰,便开言道:“李家兄弟不必哭啦!宋三郎只不过是受了惊,性命无碍,顶多服一剂安神的药方,天然好转!”
焦挺手上一紧:“你是谁的老爷?”
晁盖大呼道:“前面那豪杰,莫不是黑旋风?风紧!扯呼!休伤百姓!”
李逵便向焦挺声喏,嘿然道:“焦挺兄弟你好。你手脚敏捷,铁牛却不是你的敌手,少不得今后跟你学上几招,当时我们再来打过!”
一边呸着口里的血肉,李逵一边恨着声音往起爬:“好小子!你敢打我?!”
掷出人头的李逵一蹶劣正要爬起,焦挺早到,抬脚在李逵肋窝里一点,李逵身不由己被踢了个懒驴打滚儿,在一片血肉狼籍里滚得跟个血猪普通。
焦挺道:“天王哥哥,我来劝这浑人!”说着从地下捡起几枝长枪,猱身而上,几杆枪力掷而出,将李逵身边有限的几个官兵钉在了地上,然后一伸手托住了李逵砍杀百姓的手腕,冷冷隧道:“有种的,杀赃官去!只敢在这里杀老百姓,算甚么豪杰豪杰?”
当下李逵随了众豪杰,大师拥着宋江、戴宗直向南门,刘唐穆弘远远看到,都喜道:“哥哥有了!”上前接着,世人同出南门,往江边而去。
焦挺见了,心下也奇:“这黑大汉连吃了我三下苦头,固然我都是借力打力,但也够他喝一壶的。恰好此人倒是跌而复起,行若无事,这一身铁牛般的玩皮,当真了得!”
李逵抱着头吃了焦挺一脚,却急道:“且住!你刚才说甚么西门庆,但是阿谁号称‘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的西门庆吗?”
焦挺听了这浑人的话,一阵好笑,便点头道:“我家世代相扑,是家传的手腕,只教儿子,不传门徒。”
戴宗喝道:“这你黑厮,不得无礼!这位是梁山泊晁盖晃天王,还不快快拜见?”
这时,戴宗周身因久困而麻痹的血脉已开,便挣扎着前来和晁盖众豪杰厮见,宋江倒是受了大惊吓,寒了灵魂,犹自昏倒不醒。李逵急了,抱住宋江放声大哭。
军锋一挫,晁盖立时发觉,当下掌中朴刀轮转如飞,砍翻身前仇敌,跳出圈外后抄起铜锣,“嘡嘡嘡”,第二阵锣声响起。
朱贵点头承诺。李逵俄然如梦初醒,转头又扯住了焦挺,说道:“焦挺兄弟,你刚才还承诺我说,要带我来见西门庆哥哥,这便请他出来,好叫铁牛给他叩首!”这恰是:
打一开端,梁山众豪杰就不乏擒贼擒王的尽力——以蔡九知府为目标,也有取出弓弩来射的,也有飞起石子来打的,也有掷出标枪来标的——但蔡九知府负苦衷做很多了,身边的安然防护甚是周到,一层层团牌护盾,将他防卫得密不通风,挡住了不知多少重进犯。
城中十字街口,听到第二阵锣声,众豪杰一个个都是精力大振,官兵已经溃不成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下众豪杰纷繁围在陈小飞、白胜身边,护着他们背上的宋江、戴宗往南门方向疾退。
众百姓听了,心下稍安,一个个走得动的走,走不动的爬,都顺着墙角旮旯溜得远远的,南门街道上顿时一片僻静,刘唐穆弘,向城中翘首而盼。
刘唐横了朴刀,大声喝道:“众百姓听着,我等梁山豪杰,只殛毙民的赃官和其喽啰,却不干百姓的事。若要得全性命,快快沿街边墙角而行,回家去罢!若还敢留在街中挡道者,无妄之灾临头,当时休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