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亏有这么一个炮筒子当众喷火,省了世人多少迂回转圜的力量,现在只要顺着这风头火势说话就行,只要不引火烧身,乐得顺承,归正到头来不利的也只要兀颜光,没有砍两颗头的事理。
看着疯魔一样的妹子,萧夺里懒无法地摇了点头,感喟道:“唉!我身为一国以后,掌天下半数气运,却不得不陪着你这妮子混闹,谋算自家的臣子――祖宗在天英魂不远,奴今后必定烧香还愿大做法事,祖宗垂怜,却休要降罪于妾身!”
金国女直,兵火中攫狡猾之髓,养成权势,行事惟利欲是命,素无信义,虽已得辽东一地,岂能飨足其狼子野心?完颜阿骨打辽东眺望,常思虎踞,智多星吴用翼之以狡计,每欲蚕食,其不敢策动者,因中国与大辽互为唇齿、同舟共济之故也。
故西门四泉在此一请――两军对垒,诸君低戈,因两国国运悬丝于刀锋之下,真正爱国者,何忍摧折?而吾当重遣使者,再谋和议,寻辽旧好,绝金奸谋。此中成败得失,唯大辽诸公所欲。中华联邦民选总理西门庆一一一六丙申年己亥月丙辰日书于燕云檀州府衙小轩窗下。”
听姐姐这么一说,萧贵哥打去妄图,掷开书噘了嘴坐下,生起闷气来,一转眼间,却已是珠泪盈眶,哽咽道:“大兄之仇,岂能不报?”
欲弱大辽,先毁联盟,狡金遂借萧奉先之死,以谗言进于天祚,驱虎吞狼,坐山观斗。中国与大辽俱当世之大国,兵锋一交,何能骤解?国力耗损,莫觉得甚。当两败俱伤时,金人崛起于北,囊括南来,不唯大辽蒙尘,中国亦有奇祸,虽有智者,何能善厥后也?
此言一出,萧贵哥娇躯一震,旋风般转过身来,眼中满是欣喜猖獗之色:“妹子欲将其人其家斩尽诛绝久矣!却不知姐姐有甚么计算了?”
箭书取下,众将同看,却见此中写道――
却有汉奸智多星吴用等违国擅命,远遁辽东,卖国求荣,自甘奴辈,以宵小之姿,作祸于中华大辽之间,其鼓弄唇舌,摆荡中华大辽和好之基,丑态百出,能够料见。辽主天祚一时失策,惑于小人,遂弃前盟,寻兵戈,欲与中华联邦会猎于燕云租界――此役一兴,得利者为谁?
萧贵哥却等不得了,一把抱住了萧夺里懒,催促道:“姐姐,你罢了吧!世人多少作孽的,也没见雷劈龙抓了哪一个去!快说快说!要如何才气将耶律余睹满门长幼,都杀他一个寸草不留?”
九重玉阙生凉雨,一道狂澜卷长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动静传到上京,不送到天祚天子耶律延禧龙书案上,先送到元妃萧贵哥的凤榻上来。萧贵哥见了,如获珍宝,拿了就来寻皇后姐姐萧夺里懒,兴冲冲隧道:“姐姐你看,这一回那耶律余睹死矣!”
中国大辽血海比武,既损本身,又失国运,凡欲耀武于军锋者,非一时之懦夫,实两国之罪人!虽有君长进兵之严令,然兵法有云:将在外,地有所不争,兵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君令有所不受,因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成不察也!
因而辽军众将含糊其辞,遮讳饰掩地对兀颜光的定见表示了缺斤少两的同意。不过再缺斤少两,也是同意,到了最后,世人异体同心,把军事的定夺权都推到天寿公主答里孛的头上――她是天祚天子的宗族之妹,如果一时做错了定夺甚么,只要有她顶缸在前头,大师都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