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有更多的头领们看出了门道,齐声道:“哈哈哈!这条粮道可不正打我们梁山泊前过?这不是把上好的美酒,送到我们鼻子底下来了么?”
燕青倒是初见西门庆,不知其人本领,听到他笑得欢乐,心中不悦道:“闻病则喜,幸灾乐祸,岂配称为天下义士?”当下强忍不快,抱拳道:“小子的仆人现在命悬一线,小子捐躯救主,已是走投无路下的绝望之举。三奇公子如此大笑,但是笑小子不识耻辱,甘为男宠吗?”
帐中梁山众豪杰都是精力一振。每当西门庆如此神采飞扬之时,必有惊人之举。本日卢俊义性命危如累卵,他却能如此大笑,必定是有成竹在胸了。
西门庆仓猝道:“非也!我笑只笑,旬日之间,河北玉麒麟就能得脱罗,做我们梁山的座上客!”
前锋人马已发,西门庆自引五千精锐军马为后殿,旗号招展,号角齐鸣,望大名府进发,沿途百姓箪食壶浆,遮尘而拜。
燕青得了西门庆美意的嘲戏,面上一红,洒然抱拳躬身道:“还请西门庆哥哥成全!”
动静传到大名府,梁中书大吃一惊,他千万想不到,西门庆竟然敢二进河北,与他会猎于大名府城下。这恰是:
西门庆亦嘲笑道:“这腐朽朝廷只说堆积八路军马,就能进剿胜利。却不知八军齐至,各有统属,相互不通号令,此乃乱军,其败一也;梁中书今在大名府视事,焦头烂额,得空东顾,军无头不可,此乃迷军,其败二也;朝廷画蛇添足,派着两个寺人监军。这等宦官,只会拍马舔菊,媚上欺下,临阵还要收受贿赂,坑害忠良,天长日久之下,必定人无战心,士有去意,此乃妖军,其败三也;处所厢军冒名领饷,驰名无实,护不得性命粮道,此乃弊军,其败四也;最要紧的,这朝廷官贪吏暴,无耻之尤,四下括田,又将重征河北盐税,失尽了民气人意,莘县群众揭竿而起,便可知民气向背。此时不修道保法,反而连连用兵,看似武运雄飞,实则病笃挣扎,此乃覆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败五也!”
万幸西门庆这一回并没有卖关子,而是安闲道:“方才我一时情急之下,只顾传令出兵大名府,却没有指导众兄弟沉思熟虑。若不是蒋敬哥哥不甘随波逐流,出头提出本身的定见,西门庆此时已然在我们梁山军中埋下了跋扈专断的种子——这是我的疏失,这里向众兄弟赔罪!”
西门庆卷起舆图,将双手在桌上一拍,大声道:“男儿汉活着,当手挽三尺青锋,纵横天下。杀赃官,除腐吏,摔烂其婴儿,搏斗其父母,灭其门绝其户,方趁万民气愿!本日兵进大名府,燕青兄弟可愿做梁山之乡导,先为前部?”
既然绝了求救于梁山的希冀,燕青心中傲气便生,即使是直面名震天下的三奇公子西门庆,他的言辞中还是充满了少年人独占的锋利。
蒋敬下拜道:“敢不依哥哥教诲!”西门庆仓猝扶起。
西门庆点头道:“恰是!前些日在青州与呼家将群情敌情时,得知呼家将曾四下打粮,谁知附近那些州郡,天高天子远,官仓中的粮食都被狗官肥了自家,是以一无所获。现在青州城下多了六万官军,骡马无数,这些家伙用甚么喂他们?”
说着,西门庆长身拜倒,世人仓猝拜倒行礼,乱纷繁道:“哥哥快快请起!”
杨志听了喜上眉梢,击拳道:“若恁的,洒家还担忧个甚么?官甲士越多,垮得越快,青州城下六万人,现在看来,只不过土鸡瓦狗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