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异口同声:“利矣!利矣!”
西门庆目射棱光,问道:“这几日休整,刀枪可磨利否?”
世人一听,如当头被泼了一瓢凉水。他们多数粗枝大叶,不体贴军情,但蒋敬倒是个细心人,军中诸事都帮着西门庆看管着,是以才识得轻重。
因而焦挺鲍旭摆布伴随,和燕青一齐向山坡上帅帐行去,西门庆引着梁山众豪杰列队驱逐。
杨志也道:“洒产业初刺配大名府,在恩相……梁中书身边当差,固然身份寒微,不敢妄自交友豪杰,也传闻那玉麒麟卢俊义是了不起的豪杰豪杰,刀枪杆棒,顿时步下,一十八般技艺无有不精。想不到人因财死鸟为食亡,本日豪杰落魄,竟然憋屈到这步地步……那蔡氏恶妇,如此变本加厉……唉!卢员外休矣!”
索超接口道:“恩相甚么都好,只是娶错了一个妇人,才落得如此境地。卢俊义号称三绝玉麒麟,是河北头一个豪杰豪杰,若吃那婆娘悄悄坑陷了,实在可惜!”
燕青茫然道:“还能如何?那蔡氏慕的也不过是我这个少年罢了,佛经上说割肉饲鹰,捐躯饿虎,燕青鄙人,本日就来学上一学,好歹救得仆人道命,待忍到梁山进兵大名之日,再和那恶妇算总帐!”这恰是:
才似行到水穷处,方为坐看云起时。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渐渐给自家斟了一杯酒,捧杯道:“当日硬讹了梁中书一千万贯钱,只说得计,没想到一翻手间,竟然都转嫁到了无辜的老百姓身上,到最后百姓茹苦,俊士抱屈!可知赃官贪吏若不根绝,必定是斩草不除根,东风吹又生!既如此――众位哥哥兄弟!”
燕青便掷开了酒杯,尚未开言,已流下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悲伤处,想到仆人现在众叛亲离,正在蔡氏一手泡制出的冤狱里刻苦,却教燕青怎能忍得住心中的哀愤?
燕青问焦挺道:“此人是谁?”实在他的心中已经猜出了十之捌玖。
蒋敬四下里扫了一圈儿,这才扬声道:“既如此,说不得我就得讨众兄弟的嫌了!四泉哥哥,兵进大名府之事,还请哥哥再考虑。现在哥哥马陵道口一战,轻取梁中书,兵锋正锐,将此得胜之军,正该去解青州之围才对!须知青州官军队里来了个为首的豪杰叫做史文恭,连胜呼家将二龙山众兄弟数阵,虽被呼家将连环马打得大败,但朝廷又发来了八路军马,卷土重来之下,少说也有五六万人,我们的青州人马,却不敷二万!”
来到近前,燕青抢先拜倒:“知名小子燕青,久仰三奇公子大名,本日特来拜见!”
向着焦挺一抱拳,燕青道:“承让承让!”焦挺没有在燕青收力时趁机反攻,让燕青侧面见地到了这个敌手和梁山的气度。
蒋敬更是据理力图道:“现在哥哥不去回援青州,却攻打大名府坚城,两路兴军,此兵家大忌!那大名府是河北首府,城高而池深,又有三河环抱,河北军家眷尽在城中,民气皆思御敌――我梁隐士马钝兵坚城之下,面对并力之敌,哥哥此战,可敢保速胜否?”
西门庆举杯一饮而尽,掷杯于地,喝道:“既然兵精粮足,众家哥哥兄弟,可敢大名府下与赃官贪吏恶妇豪奴一战否?”
西门庆听他言语中了无生趣,从速诘问道:“燕青兄弟,你筹算如何救主?”
燕青深深吸气点头:“久闻三奇公子大名,本日恰好拜见!”
西门庆又问蒋敬道:“依蒋敬哥哥之见,此时该当如何应变?”
燕青起家,向帐中世人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各位豪杰在仆人身上用心。只恨阴差阳错,顾了青州,就顾不得大名。小乙本日便同各位豪杰别过,这就自回大名救仆人去了。今后各位兵进大名,小子愿为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