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酒时,蔡京心头一动:“那西门庆是天星转世,以是未卜先知,能人所不能。要对于他,非一样的转世天星不能竞其功。这关胜是关圣先人,这郝思文是井木犴投生,或许西门庆便该就擒于他二人之手,亦未可知。”
蔡京听了大喜,点头道:“此围魏救赵之法,足见将军高超!”说着,叮咛设席与关胜等人拂尘洗尘。
蔡京听了点头道:“真国之义士也!”因而叮咛赐酒三杯。
宣赞想当然道:“应当是老贼的女后代婿被围困在大名府,望救目穿。碰上这等玩儿命的活计,他门下吹牛拍马之徒都不顶用了,只好来寻我们兄弟!”
补给船队从补给中转的水寨解缆,南下转西,兵临开德府后再转北,或走南乐水路,或走内黄水路,中转大名府城下。这一起半是运粮,半是震慑开德府官军,管束之不使其援救大名府。
不一日,终究进了东京开封府,三人也顾不得鞍马劳累,径投太师府前上马。门吏从速通禀了,蔡京教唤进。宣赞引关胜、郝思文至于节堂之下,施礼拜见。蔡京谛视看时,那关胜端的一表人才,堂堂八尺五六身躯,细细三柳髭须,卧蚕眉入鬓,丹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真如关羽关云长再世。
世人听了,齐声大笑。关胜道:“也罢,我们兄弟的这一腔热血,只卖给大宋,却不是卖给老贼!本日且借老贼之势,到疆场上一刀一枪杀个实打实的功名出来,就是我等在朝堂中立品之本。到当时,你我弟兄联络清流,扶正祛邪,重振朝纲,方为男儿汉当为之事!”
王定将蔡太师定下的“围魏救赵”计一说,梁中书又喜又忧。喜的当然是朝廷派兵去打西门庆的老巢梁山泊,忧的是万一西门庆学王八咬人,叼住了大名府就是不松口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
大名府现在是士气低迷,民气涣散,西门庆如果豁出去两三千条性命攻城,只怕大名府的百姓就要呼应起来,表里齐变,即使梁中书有神仙手腕,也不能善厥后了。
宣赞接了关胜,一众关西大汉簇拥人,一起飞马疾行往东京去,途中关胜引介结拜兄弟郝思文给宣赞熟谙,都是热血男人,顿时一见仍旧。三人提及朝政日非,奸佞遍野,都是嗟然长叹。
李俊面有忧色,点头道:“西门庆哥哥所料不差!”
看了一眼宣赞,又看了一眼关胜、郝思文,蔡京心中嘲笑道:“端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关胜、郝思文既和宣赞为友,其为人之不堪,天然可想而知,实是可惜了他们的一副好边幅了!罢罢罢!既然如此,随你们这三个难兄难弟去吧!”
李俊又道:“偏这一日,三阮头领回水泊运粮,听关胜如此了得,五哥和七哥心下不平,遂拉了船火儿张横,要趁晚去偷营劫寨,二哥、张顺与小弟百劝不回!”
见来人是李俊,西门庆不由得一愣。这一次西门庆兵进大名府时,专门和晁天王筹议了,在河北京东路交界的莘县阳谷两县黄河岸边,设下了一处补给中转的营寨,旱寨由病尉迟孙立扼守,水寨由玉幡杆孟康把守,专护西门庆军粮道。
早有一人大步进帐,向西门庆拱手道:“末将混江龙李俊,见过西门庆哥哥!”
郝思文奇道:“那太师蔡京国之大贼,怎的会礼贤下士,任命起关大哥来?”
天从人愿。这一日东城之上,梁中书遥见远处河道中来了梁山补给的水军战船,想必梁山被攻打的急信也已经送到西门庆手里了吧?却不知其军退也不退?
西门庆先问道:“阮氏三雄专职巡水路,何故代之李俊哥哥?莫非出了甚么变故?”
梁中书眼望着城外梁山营中西门庆的将旗,心中忐忑不安,只恨不能天卷一阵神风,将城下人马都刮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