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名誉虽大,但也只不过是仗着家财广有,拿钱虚堆出来的名头,本身并无多大本领,此时被西门庆正言厉色一激,立时便心惊胆怯起来。
宋江也帮腔道:“恰是这话!年年洒血,何如洒血于一年?只要我们梁山一战定乾坤,破了那群乌合之众,同一了山东私盐门路,当时再开恩市惠,江湖上的豪杰必能明白我等的一番苦心孤诣!”
宋江插话道:“四泉兄弟,你说得过了!我们山东门路上,私盐畅通之门路一日不同一,纷争便一日不息,争多论少,明争暗斗,看着实在令人痛心。小兄我如果故意有力还则罢了,现在却有我梁山这群虎狼普通的兄弟们助着,恰是为全山东道上的豪杰们谋福利、平纷争的好时候,私盐门路一同一,能够省下多少争斗?这不是功德无量的盛举吗?这是大义之事,又能够赢利,我们为甚么不做?”
宋江吴用听了,异口同声道:“何故见得?”宋江的口气平平,只是疑问;吴用的语气中却已经是怫然不悦,底子就是在诘责了。
西门庆点头道:“公明哥哥和假亮先生,将这用兵之事说得忒也轻易了!萧让哥哥,老子《品德经》有言――师之所处,波折生焉。雄师以后,必有凶年――请哥哥将这话儿解释给众家兄弟听听如何?”
聚义厅中众豪杰听了,大部分人都是一脑门子浆糊,底子弄不清楚这所谓的私盐门路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只是左看看宋江,右看看西门庆,担忧这二人过于争论起来时,不免坏了兄弟间的义气。
有那挑嘴的人听了便跳了起来,大呼道:“岂有此理?我们上山后,大口酒,大口肉,多么欢愉?干吃鱼的日子,岂不叫人嘴里淡出个鸟来?”一时很多人纷繁拥戴。
聚义厅中众豪杰听着,都是呲牙一乐,暗道这萧让哥哥真是成心机,老子既然说了话,另有孙子说话的余地吗?这辈分是如何整的?不过大抵的意义,大师还是听懂了。
西门庆这时道:“各位兄弟请想,我们梁山,方才走上正轨,粮食初足,商路初辟,若在此时生出战事,就好象种下一棵小树,却来乱摇它的底子,揪它的枝叶,这棵小树还长得成吗?当时兵锋一交,岂能骤解?我梁山四下里所屯之田,起首便要毁于烽火;战端一开,商路就此断绝,四下里贩子不来,谁与我梁山资粮?固然八百里湖荡鲜鱼管饱,但莫非让众家兄弟每天吃鱼?那岂不成了天猫了吗!”
西门庆又道:“绝了商路,没了酒肉,还是小事,若没有了胶革、生漆、镔铁、箭竹这类物质强大我梁山,只怕我梁山气运,真的要绝了!”这恰是:
却见西门庆腕子一翻,手中木榔头在台面上重重一击,声音震耳惊魂,将吴用余下的诛心之言尽数堵在了哽嗓咽喉以内。西门庆斜睨着吴用,冷然道:“假亮先生,这高台却有个花样,叫做圆桌议事,当初设想这架聚义厅中的圆桌之时,我便禀了然天王哥哥――若盗窟中有犹疑不决之事,这圆桌便是决定之台。本日我做为事件之发起人,便站在这高台之上,开我们梁山圆桌集会之先例!――假亮先生,你且请暂退,换公明哥哥来发言!”
却见西门庆收敛了锋芒,心平气和地冲晁盖一抱拳道:“方才小弟心中有气,性子急了,是以说话未免大声,惊扰了聚义厅,还望天王哥哥恕罪。”
吴用见西门庆变了面皮,表示得咄咄逼人,心中动机一转,先给西门庆扣顶帽子,来个上马威。因而起家喝道:“四泉兄弟,这聚义厅中是多么地点?放着晁天王不死,众弟兄都在,哪轮到你高高在上,号令起来?还不快快从那台子高低来?这般吵嚷,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