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晓得啊?兄弟又不是梁山那些臭贼肚子里的蛔虫!归正梁山泊这些贼厮鸟,一个个吃人饭不办人事,说人话不拉人屎,见了他们,大师嘴上答允,肚里骂娘便是!”
祝彪则不然。这家伙跟扈三娘订了婚约以后,那扈三娘矜持得,连小手都没让他牵过一下,现在却一提及远在天涯的三奇公子,就柔情似水的,仿佛恨不得立即就投怀送抱!这祝彪本来就不是个气度宽广的,再被扈三娘这一刺激,整天眼里做醋,内心添酸,争些儿就要吐血了。
当真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祝龙祝虎一见兄弟祝彪象见了红的野牛一样往外硬撞,唯恐他激出事来,兄弟二人飞身拗步,反抢在扈成前面,把祝彪夹在中间,祝龙还忘不了转头向帐中众豪杰拱手道:“想不到竟然是三奇公子西门庆来了!大师且随鄙人兄弟前去驱逐。”
世人七嘴八舌,说甚么的都有,但直来到营盘内里上,俄然间一齐收声——只见火线一人站在营门前,面上虽很有风尘困乏之色,但仍然掩不住端倪间的那一股英风锐气。
祝龙听着,瞪大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祝虎恼了,便骂骂咧咧去抄马鞭子,等他马鞭到手转头一看,祝彪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当下三言两语,先把祝彪挤兑住了,扈三娘跟着窝里发炮,把祝彪的这不成名就不结婚的大誓愿吵嚷得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无人不知。祝朝奉、扈太公这些白叟听了,底子就不当回事,顶多淡然一笑,数落一句:“小孩儿家,混闹三关!”但祝龙、祝虎这俩亲兄弟听了,便焦急起来,不免要劈面经验祝彪有头无脑,空长着副好皮郛,倒是个描金粪桶。
在场世人中,西门庆和祝彪都是剑眉星目标漂亮公子。但不知如何的,祝彪给人的感受就象是初制成胎的泥胚,而西门庆却已经是烧制成熟的瓷器。旁观者冷眼之下,心中便叹道:“怪不得祝家的小郎君要和三奇公子西门庆别苗头!这两小我,光看这风采态度,就是个一山不容二虎之势!只可惜,祝家的小郎君,还太嫩了些!”
当下各路私盐估客随在祝氏三杰身后,乱哄哄接了出去,有人便悄声群情起来:“兄弟,梁山不是已经有铁扇子宋清来过了吗?说幸亏豪杰会上见面,怎的又有人来了?”
祝龙祝虎骂归骂,但毕竟是打虎亲兄弟,还得帮兄弟想体例。他们可不象那些老头儿一样,把这誓词当作是小孩儿家的混闹,在年青民气里,一口唾沫一个钉,拉出来的屎能往回坐吗?如果三弟成不了大名,压不了那三奇公子西门庆一头,将来就算是仗着长辈之命把扈三娘娶了返来,也是脸上无光,该死在床头跪上一世。当时祝龙祝虎一奶同胞,弟兄俩脸上也没甚么光彩。
祝龙心中暗叫不妙,唯恐祝彪再说出甚么失礼的话来,获咎了这位在梁山稳坐头排金交椅的西门大官人,岂不坏了世人商奉迎的大事?是以从速下三路踹了祝彪一脚,抢上前来笑道:“我道是谁?本来是三奇公子到了!只是我等有失远迎,还望西门大官人恕罪!”
谁知祝彪却自有事理,这家伙不想窜改本身,干脆便争光别人,只说道:“兄弟想了,天下欺世盗名之辈,在所多有,那西门庆一定便是三头六臂,只不过是江湖人无聊之下以诳传诳,到最后不谨慎将他捧起来罢了。且教兄弟我细心探听着,有朝一日,却剥了他的外皮,现出本相来让大师看个清楚,你们方才认得我小郎君祝彪呢!”
以是现在见祝彪气势汹汹往外一闯,扈成便紧赶着追了上去。如果没有人监着,祝彪绝对敢抢在世人头里和西门庆挑衅,如果打了起来,那可就坏了世人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