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西门庆留呼家将和二龙隐士马守青州,自率梁山本部乘夜卷旗而走,只说要剿袭大名府,却沿路布基层层罗。梁中书公然入彀,一听到老巢或许有失,立即乱了方寸,就些一起穷追而来,半途非常吃了些小亏。
索超点头道:“小弟不起来!咱是个粗人,只晓得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梁中书大人是我恩相,我在河北军中,脾气过暴,获咎人多,熬了多年只是个正牌军,是恩相慧眼,将我汲引成提辖,倚为亲信。我不能替恩相脸上争光,反被小人害了,要抓到开封府去吹头,又是恩相暗中护着我,放了我一条性命!本日索超愿一命换一命,求西门庆哥哥饶了恩相,刎了我头去吧!”
兵贵胜,不贵久。
话音未落,就听火线军声一寂,一队勇猛人马劈面摆开,当中涌出一人,虽处千军万马当中,仍然轻袍缓带,手中不着军火,在摆布几十员彪形虎体的豪杰簇拥之下,更显其人英风出众。
被梁山俘虏后,很多杨柳树剥皮光棍一条的男人干脆完整投降了梁山,跟着哪边儿不是混饭吃啊?西门庆一向善待这批贵重的无形资产,这时候终因而他们阐扬最大用处的时候了。
河北人马被围,四下无路,只好筹办做犹斗的困兽。恰好这时却听劈面梁山阵上有人喊起话来:“河北的弟兄们,我们梁山是仁义之师,缴枪不杀,虐待俘虏!你们的父母妻儿还在家里等着你们,盼着你们回家,你们不要为赃官贪吏卖力了,从速弃暗投明吧!”
剥下树皮,用蜂蜜刷了“梁中书就擒于此”七个大字后,蚂蚁闻香而来。入彀的梁中书亦是仓促而来,一见这七个蚂蚁字,当然是大惊失容,就在此时,西门庆一声令下,梁山伏兵四起。
“弟兄们,你们还认得我吗?”
近似对话在十面埋伏中此起彼伏地上演,河北军的斗志完整垮了。也不知是哪一处的阵地最早扔下了刀枪,一处溃,到处溃,河北军降者如云。
梁中书固然没胆量他杀,但已经有了他杀的憬悟,吸了口气扯开挡在身前的李成,举头挺胸而出,向西门庆凛然道:“西门庆!我也久闻你的名字,晓得你是山东道上第一剧寇!本日我梁世杰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望你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了我部下一众亲兵的性命!”
索超连连叩首,额上出血,只道:“小弟只此心愿,西门庆哥哥开恩!”
索超离得西门庆不远,勒住坐骑,抛开手中大斧,纵身跳上马来,跪倒在地,膝行而前。西门庆仓猝跳上马来上前搀扶:“索超兄弟何必如此?”
梁中书带出的河北兵固然久经演练,但一来在家门口吃了闷棍,被敲了个措手不及;二来连日不分日夜急行军,人困马乏,当不得梁山军是以逸待劳的生力;三来被陷于马陵险道当中,兵力十停中只能发挥开三四停,梁隐士马倒是占尽天时,十面围裹上来――到此时,梁中书回天有力,焉能不败?
西门庆悠然道:“天王李成,公然是一条赤胆忠心的豪杰!梁中书,你得人如此,也算是一时豪杰。”
……
梁中书热泪盈眶,多少言语哽在喉咙中,却一时说不出来。
西门庆沉吟道:“索超,你可知为了毕其功于本日,我梁山破钞了多少兵马赋税?如果只因你一人之故,就饶放了梁中书去,聚义厅前,中军帐里,我如何服众?”
不过这也就是底限了。当家才知柴米贵,这些日子耗损的赋税,让西门庆心疼之余,决定顿时从梁中书这只肥猪身上宰返来。
却听马蹄声惶急,又一骑飞卷而至,大呼道:“四泉兄弟,刀下留人!”这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