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晁盖马鞭一扬,喝道:“梁中书,我倒也传闻,你虽是个赃官,却还晓得替百姓办事,不是那等昧尽知己之人。但观你这一起行军,其行动还是强盗本质!我们这些真强盗,还讲究个要脸;你们这些官强盗,竟是连脸都不要!来来来,放马过来,本日俺们梁山要与两州百姓出气解恨!”
本来自董平阵前发威,抢了梁中书银罗伞盖以后,梁中书常常想起,就由不得心惊肉跳。因而身边保护常随弓弩手,伏下强弓硬弩百张,一声令下时,便是箭如飞蝗。
大名府人马正渡淄水时,蓦地间河对岸杀出梁山一彪人马,半渡而击之下,河北人马顿时大乱。
河对岸的梁中书看到前军中伏,心如火焚,一边号令部下抓紧渡河,策应前甲士马,一边派人往青州城下宫道二寺人那边送信,要求救兵。
徐宁、张清的囚车一起回京,仗着便宜门徒皇室宗亲赵羽的照顾,二人倒也并未刻苦。路过寇州枯树山时,却有奉西门庆将令的鼓上蚤时迁汇合了黑旋风李逵、丧门神鲍旭,跳出来挡住了来路。
贵显李成见张清落马,分摆布纵马而来,要捉张清。幸有龚旺丁得孙飞起标枪飞叉,直取贵显李成。贵显李成躲闪时,张清飞起二石,贵显李成急以兵器来格,只打得三把刀上星花四溅,贵显李成勒马便回。
在这乱箭之下,张清本日再想来其中宫直进,倒是难比登天,一个冲得靠前,马匹已是连中数箭,张清从速拨马回走,到得十几步外,马儿力尽,悲嘶一声,扑地便倒,还好张清技艺矫捷,纵身离鞍,身轻如燕。
此时的梁中书却顾不上这些,他和贵显李成正紧赶着收拢残兵败卒,同时将城中的粮食搜刮得一干二净,还派人往火线沿途州县送信,让各处所筹办好粮秣犒军。
两边岸上,一边是黑旋风李逵带领步军纵横捭阖,一边是张清引着轻骑倏忽来去,将梁中书前后军搅了个粉碎,粮食辎重,十去其九。梁隐士马扰攘得尽够了,这才唿哨一声,出兵隐入夜幕当中。梁中书后军固然几近是物质尽毁,但人马丧失不大,前锋渡河的两千精锐除少数拍浮逃回,倒是全军尽没。
能够说梁中书是一起飞跑一起飞抢,沿途城镇打了白条无数,处所官欲哭无泪。天朝的特性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这大官手里再掌些兵权,那更是放肆放肆到极致,弄出白条这类当局行动的假币又算得了甚么?
只听得吼声如雷,大斧如霜,高山囊括而来的为首豪杰恰是黑旋风李逵,同李逵并肩战役的有一个生面孔,乃是来自寇州枯树山的丧门神鲍旭,鲍旭新投梁山,正思建功,现在仗一口丧门剑,左劈右砍直撞入官军队里,人不成近。
明知这是废弛名声的饮鸩止渴,梁中书这时也讲究不得了。西门庆淄水边一番埋伏,较着是以小股军队骚扰,大队人马必定杀奔自家大名府老巢去了。如若不以快刀斩乱麻的手腕汇集军需,敏捷追逐梁山贼寇,等慢悠悠闲逛回河北时,大名府必定被梁山洗劫成一座空城。
想到就做,张清纵马就往河边闯来,口中兀高傲叫:“梁中书,还认得我没羽箭张清吗?”
梁中书闻言,脸颊上烧红了一片,不敢正面接晁盖的下音,只是转头向众兵将道:“明天不说甚么为国效命、封侯建功的虚话了!前面不远,就是河北地界,你们的亲人都在家里等着你们回家团聚!若让那西门庆抢在了头里进了大名,只怕你们就再也看不到亲人了,看到的将是一座新的肉丘坟!”
梁中书精锐人马尽在河边集结,看到后阵火起,仓猝回救,却被张清手起处,打将飞石满空乱窜,将那些统兵的大将小校打得鼻青脸肿,四下里都走了,剩下些小兵被马队们一冲,也都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