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九知府受了西门庆一番厉言疾色,却那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是跪倒在地,对众位头领连连叩首,口口声声只是答允道:“卑职此去,必定痛改前非,再不贪一文钱。”
蔡九知府如蒙皇恩大赦,仓猝叩首道:“是是是!小人这就滚!这就滚!”当下更不敢站起,膝行着从行军帐篷里爬了出去,爬几步,磕一个头,一起下来,即便是气冲冲的阮氏三雄,也不得不在内心暗赞这狗官铁头功了得。
阮氏三雄便恨道:“这等奸滑的狗官,若这么等闲放他归去,也忒便宜了他!不如割他两只耳朵,留个念想!”
欧鹏是军班后辈出身,自小熟读兵法,此时目睹西门庆临阵调遣,举止俱有法度,部放学兵行事井井有条,心中暗服:“怪不得蒋二弟对三奇公子赞不断口,公然是文武双全的英才!欧鹏能替这等豪杰卖力,此生却也不枉了!”
宋江点头感喟道:“只恨哥哥我人微言轻,不能当家主事,不然便舍了几十万贯,若能给兄弟们买出一个斑斓出息来,却又算得了甚么?”
蔡九知府面色大变,口称极刑,冒死地叩下头去。
宋江便成心偶然隧道:“我说四泉兄弟太谨慎了些。如何?公然是虚惊一场。”
未几时,逻骑已回,本来倒是林冲先引精骑五百,前来策应,大队人马还在火线,四散埋伏于野,以免轰动官府。未几时,林冲早到,上马与众兄弟讲礼时,看着身边的圆阵笑问道:“此何人手笔?”
阮小七便戟指着蔡九知府骂道:“你这贼厮鸟!若不是看在我宋江哥哥的面上,本日必定叫你血溅五步!咄!还留在这里点老爷们的眼怎的?还不与我滚了出去?!”
林冲却大笑了起来,携了西门庆的手道:“四泉兄弟,当真有亚夫细柳之遗风。”西门庆连称不敢。
看着蔡九知府吃紧若丧家之犬,仓促似漏之鱼的背影,宋江忍不住叹道:“再如何说,他也是堂堂的知府,朝廷的威仪地点。怎的连马都没有一匹,只拿个驴子与他骑?若贰心下记恨,与蔡太师的手札上抱怨几句,你我兄弟的招安路上,又添几块无谓的石头。”
西门庆一边派人骑快顿时前哨探,一边叮咛倚车结圆阵以自守。宋江忍不住道:“四泉兄弟,何必如此谨慎?”
待林冲和宋江正式见礼毕,西门庆抢着问道:“林冲哥哥,前些日子有吕方郭盛他们,护着众家眷先上了梁山,却不知可安好吗?”
蔡九知府一听,只吓得几近晕去,却听宋江说道:“这个不当。我梁山本日兵威既足,便当以仁义为先,如此伤残人身材之事,岂是豪杰所为?兄弟们从今今后再休使出这等手腕!”
花荣劝道:“哥哥何必悲观?待上了梁山,小弟敢说那第二把金交椅,就是哥哥的!当时哥哥开府建衙,小弟便在哥哥麾下听令,恰好也展一展这浑身的本领!”
阶前青草缘何绿?尽在潜移默化中。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本来,周亚夫是汉朝的名将,其驻兵的细柳营,深得松散法度,威不成犯。宋江见西门庆锋头太盛,本来想借明天这个机遇无形中小挫他一下,却不想被林冲一句“亚夫细柳之遗风”,反而滋长了西门庆的气势,宋江心头的愁闷,那是不消说了。
现在听到西门庆问出了大师的心声,世民气中,不由得悄悄感激。这恰是:
此时已入梁山权势范围,又有豹子头林冲策应,真如龙归大海,虎入深山普通。西门庆这才和众兄弟商讨了,将蔡九知府喊上来道:“你这害民狗官,本当一刀杀却,但如此一来,反显得我梁山泊不教而诛,忒也行短。本日且谕示与你――若再敢贪赃枉法,凌辱百姓,我梁山豪杰必定再次发兵问罪,纵你有十万雄师环抱,在吾等觑来,亦有如土鸡瓦狗普通,斩尔人头,如探囊取物!言尽于此,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