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戴宗与花荣道别,进了宋江房中,听宋江训示道:“戴宗兄弟,你此去辽国蓟州,却要到处留意,如有道上豪杰豪杰,机遇巧应时便可加意皋牢,赚上梁山来,恰好与哥哥我做个臂膀。”
吴用仓猝劝道:“公明哥哥何必如此颓唐?小弟鄙人,今有一番计算在此。哥哥且附耳来!”说着,在宋江耳边,嘀嘀叨、嘀嘀叨,叽咕了半天。
正沉醉间,却听拍门声细碎,宋江仓猝闪电般将镜子归位,面上的庄严之色厚得刀刮不去,沉声道:“是哪个?”
一场欢宴以后,世人都散,宋江带了花荣回到本身寨中,细细地问起了赴会之事。
吴用便缓缓点头道:“本来――哥哥是在担忧那西门之人!”
宋江听花荣替西门庆辩白,心中好生不悦,但还是按捺着性子说道:“花荣贤弟,西门庆那厮心中险恶,你那里晓得?当日他救我,皆因他是梁盗窟主,我是江州囚徒,我与他之间无甚短长干系,是以才故作姿势,显现出一派江湖义气来邀取名誉;本日我上了梁山,位列于他之上,他背后里便如鲠在喉,千方百计的架空于我,就象架空吴智囊、公孙胜道长那样。公孙胜道长定是看破了他的野心,羞与其报酬伍,这才悄悄隐退――哼哼!报酬了一个‘权’字,甚么心生不出来?甚么事做不出来?”
说着,吴用顺手抄起桌上羊毫,写了三个字出来。宋江看了,思忖半天,俄然恍然大悟,不由得拍案叫绝起来。
宋江倒长叹一声,击案道:“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罢了!”
高低同欲多致胜,兄弟阋墙少胜利。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花荣听了感喟道:“哥哥,你好胡涂!那**被千年狐妖上身,迷了赋性,众兄弟有目共睹,西门庆哥哥是为体味救于你,这才发挥破邪法力,并非用心拿砖打你……”
戴宗听着,耸然动容,便连声承诺道:“花荣贤弟固然放心,此事全包在我身上!公明哥哥唤我有事,我且出来,看看他脸上的气色如何!”
宋江点头感喟:“我只忧,再过得数年,这梁山却成何人之天下!”
宋江听了,沉吟半天,迟疑道:“智囊这番安插……恕宋江痴顽,却看不出精美之处来。”
花荣见了戴宗,精力一振,仓猝一把揪住,说道:“戴宗哥哥,请你这回上蓟州,不管如何,也要将入云龙公孙胜道长给请返来!”
吴用谦道:“公明哥哥忒也汲引我了。此计你我再详细考虑几日,等机会一到,便可实施。”
吴用听了傲然一笑,悠然道:“连哥哥身在局中,尚不明小弟之意,可见小弟此计中隐晦之意。哥哥请看――”
戴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筋,惊奇道:“兄弟这是怎的说?”
宋江因而挥手道:“既然没甚么了,兄弟便下去吧!明日早行,路上却要细心。”
花荣见宋江神采不善,心中嘀咕,也不敢再打搅他,只好退了出来,暗自闷闷不乐,考虑道:“公明哥哥自从上了梁山坐了第二把金交椅以后,仿佛就有些变了!公明哥哥号称郓城及时雨,是了不起的豪杰;四泉哥哥号称清河西门庆,也是一名不世出的豪杰。六合之大,何故容不下两个豪杰?唉!也罢!是是非非,我睁大眼睛看着便是!”
却听吴用的声音悠悠响起:“公明哥哥,是小弟吴加亮前来拜访!”
宋江负气道:“兄弟你因何不信?他若对我心存美意,那日也不会劈面一砖,将我几近打死了!”
花荣听了谏道:“公明哥哥,西门庆哥哥一定是这等小人!若贰心中真与哥哥为敌,当日何必驰援千里,往江州去救哥哥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