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知贰情意,便道:“杨兄放心,我梁山并不能人所难,此事杨兄承诺与否,我西门庆在此发誓,决不敢有侵犯之心,杨兄固然放宽度量!”
西门庆忙道:“前日里,小弟说道,要在这梁山脚下屯田,假亮先生可还记得?”
吴用笑道:“四泉兄弟忒也多心了!那等农家郎,理他何为?命底下的小喽啰随便哪一个还归去便是,何必兄弟亲身跑一趟?”
杨大康又是一愣,然后道:“莫非柳兄和这两位兄弟是另有来意不成?”
西门庆点头道:“家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做猢狲王。却不知杨兄家里这三百亩良田,雇工多少?田租多少?”
西门庆、吴用、花荣对望一眼,都是呵呵而笑,吴用便点头赞道:“四泉兄弟锐眼,公然没有看错人!”
杨大康一边命人将马车赶进府门,一边殷勤将西门庆、吴用、花荣三人让进府中,问道:“却不知贵友病体可病愈了吗?”
西门庆上马笑着拱手道:“倒是三碗来得更是痛快!”
杨府看门家人不敢怠慢,仓猝跑了出来通报,斯须,杨大康早笑着接了出来:“柳兄,真信人也!昨日借车,本日便来还车,真有古之遗风!兄弟却要好好请你喝上三杯!”
杨大康谨慎答复了,吴用便点头感喟道:“若如此,杨兄家里公然是耕读传家的谦谦君子,却不是那等刻薄耕户的吸血蛆虫。”
杨大康仓猝道:“不敢!不敢!那里!那里!”
杨大康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下来,重新向三人拱手一礼:“三位头领,小人怠慢了!却不知三位头领本日前来,有何贵干?”
杨大康皱眉道:“西门庆?吴用?花荣?……仿佛在那里传闻看到过……”
三人骑马,玳安赶车,一起向杨大康宅上而来。到了宅门外,西门庆向看门的家人一拱手:“昨日借马车者,本日还马车来了!便请杨兄一见。”
西门庆笑道:“多谢杨兄操心,且到厅中说话。”
“啊呀!”杨大康直跳了起来,“本来……本来你们竟然是……!”
西门庆正色道:“杨兄,昨日我上门借车,你面无难色,一口承诺,足见义气;厥后我晁盖哥哥力举马车,你虽大惊失容,但眼神稳定,可见心中极有胆气。如此重义气、敢担负的男人,我梁山是夙来恭敬的,是以本日有一件大事,要同杨兄筹议。如果杨兄情愿答允,那自是合则两利;如果杨兄感觉和我梁山交友玷辱了你,我兄弟三人转头就走,今后相忘于江湖,毫不会给杨兄惹来任何费事!”
杨大康道:“西门头领说的是。小人祖上是教书的先生出身,屡试不第,将科举的心也灰了,便细心运营起家业来。现在家中有良田三百亩,在这郓城县也算是上户了。”
又深吸了一口气,杨大康才渐渐隧道:“梁山自晁天王上山后,仗义疏财,开互市路,并不扰民,远近百姓无不奖饰。得了梁山豪杰的威名镇伏,梁山脚下的官员也收敛了很多,战战兢兢,不敢害民,我杨大康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记在心上。本日三位头领前来,如有要事,便请叮咛下来,我杨大康力所能及处,自当竭尽尽力――这点儿胆量,我想我还是有的!”
西门庆道:“现在之世,贪欲横行,为搏出位,不择手腕之徒,嚣嚣然于尘上,缺的就是杨兄这类持心守正之人。本日我等前来,倒是想同杨兄筹议屯田之事――杨兄出面,我梁山出资,买下周边荒山野地,募流民勤加开垦。如有苛捐冗赋,我梁山自有手腕驱除,庄稼歉收以后,我梁山得一分,杨兄得一分,屯田之民得一分。若能构成轨制,便当向四下府县里推行实施――却不知杨兄可有此等敢为天下先的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