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沉吟不答,公孙胜却道:“此类魔道中人,非千军万马可夺胜也!明日贫道自去山前,会一会那樊魔君,就解了那高廉的因果。”
公孙胜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兄弟你为何不明言,反而一意孤行地要随我前去见那樊魔君?”
西门庆正没好气,闻言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心道:“娘的!你这小子有同性没人道啊!只晓得偏帮媳妇,将来必定也是个跪搓板儿的料!”
扈三娘在中间幽幽隧道:“忧心是必然的,岂是宽解所能见效?”
西门庆只得道:“没体例,若还忧心时,只好烦劳二嫂嫂再帮我宽解宽解!”
西门庆不料武大郎竟然也有这等勇毅豪侠的一面,一时候胸中暖融融的,在心底感慨道:“神行太保戴宗,虽无非常的道术,却也有些许本领,但慑于那混世魔王樊瑞的凶名,此时竟然缩在宋江身后,不敢则一声儿;我这结义的哥哥,本身并无半分本事,只是为着一份兄弟间的交谊,便甘愿舍了好日子不过,与我去同死共死——这二人边幅有丑俊,个头分高矮,但品德高低,何异天渊?人间以貌取人者,安能不自羞矣?”
自上梁山后,武大郎日子过得津润,他提调梁山筵席,部下有唐牛儿和李小二打帮着他,清算得精洁炊事,调和的滋味菜蔬,一隐士吃着都喝采,地厨星功德炊饼大名远扬,背后又有西门庆做背景,谁敢再藐视于他?再加上床上又收伏了潘弓足,现在武大郎的小日子过得真恰是蜜里调油普通。
“嗐”了一声,戴宗道:“公明哥哥你那里晓得?这樊瑞却非等闲之辈可比,此人申明虽不显于绿林,却在修道之人中大名鼎鼎,赞其为魔道第一人亦是当之无愧。我只是不懂,那樊魔君自称三百六十傍门,傍门皆有正果,是以隐在芒砀山一心入道,不问世事,本日怎的同我梁山放对起来?”
但毕竟人物生得矮丑,梁山每有大事,武大郎固然也坐把交椅,却老是缩于人后,从不妄发一言。本日被天上的雷龙异景引来,听了半晌后,已经明白了大抵,此时俄然听到西门庆要以身犯险,想起当初清河县兄弟结义时的誓词,武大郎固然自知没本领,亦挺身而出——到了火线,别的做不了,替兄弟挡一挡雷,还是成的!
公孙胜安抚道:“这个却不需操心。道法高深到如樊魔君这个境地时,讲究的是修行中的定胎结丹,最忌伤生害命。樊魔君困住了这些人,只为请愿,偶然伤人,四泉兄弟不必这般提心吊胆,大惊小怪。”
戴宗便把脚一顿,不顾凹凸,先叫起苦来。宋江奇道:“兄弟何故如此?”
世人见排众而出的竟然是武大郎,他那身材的反差实在是忒大了点儿,很多人争些儿忍不住,就此失声笑出口来,只是碍着西门庆、武松的面子,这才生生憋归去了。
吴用皱眉道:“甲午日?可不就是明日吗?公明哥哥,天王哥哥,一清先生——事到现在,如之何如?”
燕青固然千伶百俐,但听了西门庆这半真半假之言,也不由得大上苦衷,一时迟疑道:“这可该当如何是好?”
愁闷之下,干脆歹意道:“小乙兄弟你还挺落拓啊!也不想想,青女人她徒弟要和我们梁山做个仇家,这一来还肯把门徒嫁给你吗?当时两边打起来,你们小俩口要不要同室操戈?那才叫摆布难堪呢!”
公孙胜一言未毕,早有戴宗惊叫起来:“莫不是籍贯濮州,幼年隐入荒蛮修道,善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混世魔王樊瑞、樊全真?”
只看燕青那固执的唇角,西门庆就晓得这小子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叫他去他会去,不叫他去他偷着也会去——热恋中的家伙十成十都是如许,豁出破头,甚么金钟,他们也敢撞啊!不过有这小子在,起码能够管束一下劈面阿谁精灵古怪的折小青,并且就算运气不好,燕青被对方活捉活拿了去,也不必担忧他的性命安然,这倒是一笔蚀不了本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