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端便长叹一声,点头道:“只因我有一个厚交的朋友,就是畴前博州东昌府的兵马都监没羽箭张清,只因他临阵降了梁山,官司清查起来,那些如狼似虎的差役展转就讹诈到了我头上——我虽略有些身家,但那里填得满那些虎狼之徒的胃口?不得已,只好远行避祸了。早传闻曾头市是京东两路上最大的马市,是以第一站就来这里,没想到也是机遇偶合,正碰上了传说中的宝马!”
因而第二天事定以后,郁保四便迫不及待地要去青州给史文恭送马,皇甫端和段景住久闻神将大名,只恨缘悋一面,借着这个机遇,也跟着郁保四来了。
马万里便嘲笑道:“空口为虚,目睹为实,送来的马安在?若牵不出来时,只怕你们不是曾头市刁民,而是梁山的草寇!”
听到皇甫端和段景住二人顺手转赠宝马,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史文恭和曾家五虎尽皆动容,异口同声赞叹道:“真豪杰也!”
一个执意要送,一个直言推让,就在席前争竞起来,世人纷繁安慰,曾父老便打岔道:“皇甫先生既然好静,何故俄然来到了曾头市?莫非是静极思动,方做远游吗?”
曾升迫不及待地问道:“却不知那匹照夜玉狮子马现在那边?”
曾头市刁民道:“我们是来与我家西席爷送马的。”
听了此言,曾升早已心痒难搔,一尥蹶直跳起来,大呼道:“徒弟!哥哥!我们快去策应,免得叫官军真把徒弟的新座骑给抢了!”
世人听了,尽皆帮着曾父老说话,皇甫端起家深施一礼:“固所愿,不敢请耳!”曾头市诸人闻言大喜。
郁保四便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曾头市的总西席神将史文恭,横推八马倒,力拽九牛回,是降龙伏虎的真豪杰,若皇甫先生肯将照夜玉狮子交他照看时,还怕拘管不住吗?却不瞒两位好朋友——日前曾头市助梁中书梁大人进剿梁山,史教头单骑冲阵,大挫梁山世人锐气,只可惜却把本身的朱龙马给累死了——大将没了宝马,就好象少了双腿,如有这匹照夜玉狮子互助,阵前对上那些梁山草寇时,必定如风卷残云普通!”
段景住见缝插针道:“哥哥既有燕徙之喜,小弟岂能无贺?这匹照夜玉狮子,就算小弟送哥哥的贺礼吧!”
曾父老留住了皇甫端,得陇望蜀之下,又打起照夜玉狮子的主张来,就帮着段景住敲边鼓道:“这位段兄弟也是一诺令媛的豪杰,皇甫先生若不收他的马,岂不是害他做了违誓之人?不如如许——段兄弟朱紫事多,不免对宝马照顾不周,皇甫先生就代段兄弟养马在家中,岂不是分身其美?只是曾头市水浅,却要累宝马受委曲了。”
郁保四道:“现在的官兵,真如强盗普通,如许的好马若撞进他们眼里,只怕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个‘抢’字!是以我们把马藏在远处树林里,派人关照着,我们恰好空身进营中来送信。”
他麾下的摄生专家们笑嘻嘻上前,要拉照夜玉狮子的马辔头,成果宝马眸子子一瞪,飞起蹄来,一口气将这些捋狮须的家伙都踹了出去。一片哭爹叫妈声中,折胳膊断腿已经算是荣幸了,有两个家伙捂着中段在地下打滚儿,百分百只能入宫练《葵花宝典》去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皇甫端只好点头,段景住大乐道:“宝马落户在曾头市,正得其所,有多少爱马之人照看着,还怕它受了委曲吗?”
曾父老听了,心中一动,便乘机招揽道:“曾头市虽小,但房舍另有几间,若蒙皇甫先生不弃时,就请将家小搬来,在此处安居歇马,也省了受那些赃吏多少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