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托了那一出《下河东》的福,不但是已经降了的呼家将,就是别的还是仇家的大宋兵将,也感觉这位三奇公子非常知音。
宋朝严峻不信赖武人,视兵士更如微尘,积百余年,没有哪一个文人学士情愿为他们这个阶层鸣一声不平,但就在三个月前,西门庆做了这件事,并且把这件事做得轰传天下。
宫寺人便款款言道:“想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忍不得一时之辱,自刎于乌江,遂令汉家掌了朝政;如若其肯低头渡江,江东后辈多材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天下何得归于刘家?是以成大事之人,必当珍惜身命,大丈夫慧眼避凶趋吉,相时而动,副本日之谓也!”
此卒当众拜倒,围观者如堵,听其言血勇,便有很多人暗中喝采,更有人零散应和道:“吾等也愿一战!”
鄷美、毕胜对视一眼,二将均是低头无语。
世人听了,心下乱颤。目睹西门庆面色莫测高深,屋中梁山喽啰英勇精干,莫非本日这是最后的鸿门宴吗?
话才说完,“啪”的一声,毕胜已经把酒杯在地下摔得粉碎!毕胜戟指着宫、道二寺人骂道:“好你们两条阉狗!若不是你们,我军安有此败?可爱三万人马,悄悄葬身于尔等之手!本日不是你,便是我!”说着跳列席去,便要来揪打宫、道二阉货。
西门庆笑向毕胜道:“毕将军,本日你大闹我的庆功宴,其罪不浅。若你愿降,这便是兄弟酒后意气之争,无伤风雅;若你敢说个不降,嘿嘿……”
服侍的梁隐士马早有筹办,没脸孔焦挺手急眼快,将毕胜礼服。顿时放对,三个焦挺也不是毕胜敌手;但筵中相扑,焦挺一只手打毕胜十个。
很多武将心下佩服:“公然是做监军的,固然身处险地,但胆气还是很足呢!笑谈自如,我等不如也!”
大师相互见了,难堪地一笑,一时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有人大声唱名:“宫大人、道大人到!”然后两个监军高视阔步地跩了出去,道寺人笑着拱手一圈儿:“诸位将军高乐啊!”
将军的亲信奋勇上前,将那小卒嘴堵了,然后七手八脚捆了个健壮,扛抬着去了,一营的民气与斗志,就此树倒猢狲散。
宫寺人谄道:“天然是梁山兵强马壮,西门头领智广谋深,吾辈椿朽之材,岂能是敌手?”
毕胜梗着脖子道:“不降不降,只是不降!若要我今后看着那二贼作呕,不如现在便杀了我吧!”
道寺人便点头道:“既如此,还不开了营门归心解甲,更待何时?”
西门庆号召世人坐定,然后排上宴来,三汤五割,极是丰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西门庆笑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本日之战,众位可知何故如此得胜?”
就见西门庆缓缓点头,傲视着鄷美、毕胜二将为首的禁军诸人,俄然喝道:“既如此——来人!”这恰是:
道寺人在一边阴笑道:“嘿嘿嘿嘿……你们这班禁军跟徐宁将军那帮掉队分歧,是真正从太祖遗训里出来的,此时降了,久后也不降,咱家久在朝廷,你们的做派,那里瞒得过我们去?西门头领,这帮禁军留着,必成后患,倒是其他的杂军,另有至心降顺的能够——当断不竭,反受其乱。不现在天便将两万禁军都斩了,示武天下,余众丧胆,天然归心。绝了这些知情的后患,我等两个就此回东京给头领做内应去,将来梁山坐了龙庭,我们两个恰好认祖归宗,未为晚也!”
一听这话,座中禁军诸将又惊又怒,一齐站起。鄷美喝道:“姓宫的!你这话何意?将我等斩尽扑灭,于你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