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凌振滚滚不断,已经将魏定国侃晕,只剩下心悦诚服的份儿。凌振也就见好便收,话风一转道:“这铜唧筒即使做出来了,但机能还是太原始了,感化毕竟有限,那里比得上我们梁山的喷火战车……”
听其出语伤人,早恼了黄门山结义的豪杰摩云金翅欧鹏。欧鹏自随西门庆上梁山以后,一向深受倚重,是讲武堂中的资深教官,教习之余,欧鹏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一身兵法技艺更胜当年。本事长了,脾气也跟着见长,现在听到曾魁在阵前出言不逊,欧鹏那里容得?当下绰根铁枪跃马而出,嗔目道:“那厮,你满口胡吣些甚么?”
凌振也不客气,直指其非道:“你用竹唧筒放射烈火油,固然制作简易,但一来竹唧筒容积浅,所容烈火油有限,一时能发射多少?战阵之上,或许偷袭一次,还可幸运胜利,但第二回人家有了防备,就不灵了;二来竹唧筒易开裂,若正战到关头时它坏掉了,难道自取其败?以是说——你这竹筒喷油之计,守城还可,用到战阵之前,真是自取其辱了!”
官军阵中,梁中书下了望台,亦传唤魏定国问道:“方才阵前未见比武,倒是何意?”
也不必转头,耳听背后马蹄声得得作响,就已经算计出欧鹏与本身的间隔。待离得较亲时,曾魁俄然向后抛了枪,闪电般掣出强弓,看也不看,便是弯弓一射!
说到这里时,俄然戛但是止。
梁山阵上,西门庆马前接着凌振,笑道:“到底是凌振哥哥,不动半分兵器,只是一场言语论道,就叫官军折尽锐气!”
凌振听了魏定国的无礼之言,却不起火,大笑后傲视着魏定国道:“你那些兵士手中竹唧筒里灌的,但是烈火油?”
魏定国正听到兴头上,那里肯半途而废?当下不依不饶诘问道:“喷火战车却又是甚么神器?”
魏定国失魂落魄普通将原话都说了一遍,最后遗憾道:“只可惜未能听得梁山喷火战车之真假,令人常怀耿耿……”
魏定国听了,怅惘若失,禁不住自怨自艾道:“若如此,却当如何是好?”
眼看欧鹏难缠,曾魁悄悄策画道:“好个梁山泊,随便出来一个,就恁的了得!此人与我技艺相若,想要分出胜负,不知要到哪个猴年马月,不如败中求胜,以弓箭来赢他!”
本来战前军议已定,头阵由魏定国展开仗计,先烧梁山一个措手不及,狠狠挫其锐气。没想到西门庆派轰天雷凌振出马,一兵不交,倒把自家的锐气给挫了。曾家五虎中的四虎曾魁大是不忿,当下提枪上马,抢到阵前,吼声如雷:“呔!梁山杀不尽的草寇!徒逞口舌之利,算不得豪杰豪杰!有那惯厮杀的,出来一个与四爷放对!”
梁中书听了安抚道:“魏将军不必挂记。须知那些东西物件儿,都是傍门左道的奇巧淫技,到底登不得风雅之堂,我天朝仁义之兵到处,必定会将之扫荡洁净,任其有千奇百巧,又有何用?”
魏定国听了,心折口服,当下又施一礼道:“不敢瞒凌兄,鄙人也知这竹唧筒弊端多般,只恨手内无钱,不然换成陶瓷筒,想来还更合适些……”
就象这个灌着烈火油的竹唧筒,服从是引敌军敌将入彀后,百筒齐喷,烈火油射到人马身上,岂能骤洗?当时只消一枝火箭或一个火药包,便成野焚之势,胜利天然唾手可得——如果不是梁中书确切得将士之心,魏定国也不会如此卖力,祭出自家压箱底的**宝了——但是刚一上阵还未发挥,就被劈面这个凌振喝破了。
欧鹏叹道:“好劲的一箭!我固然接了下来,但一只手也已经麻了。接下去硬撑着使枪,也一定能何如得了敌手,只好扔了局面话返来,各家都存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