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哼,那柴孝和本是巩县县令,不思守土,却举县投降瓦岗乱贼,罪大恶极,理应处斩,恰好你张君武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里任命其为仓口城县令,此等乱命大悖人臣之道,反心毕露无遗!”
摆布与段达之间早就撕破了脸,张君武也懒得给其面子,面色一厉,已是毫不客气地将其所言顶了归去,反诘的话语间,浑然不见半点的尊敬之意味。
段达乃是两朝功臣之臣,夙来权贵,哪怕是宇文明及这等权势喧天者,也须得让其三分,现在,竟然被张君武这等知名小卒给顶得下不来台,肝火一往上冲,竟是被气得个浑身颤抖不已。
“张将军既言洛口仓不在你之统领下,那现在这洛口仓又在何人手中呢?”
刘长恭本来就不是啥好气性之人,被张君武这么一鄙夷,也自顾不得此乃兵部大堂,挥拳便要痛殴张君武一番。
“确然如是,雄师一动,便是金山米山,若无粮,谈何平乱哉。”
“嗯……王兄请便好了。”
一听张君武提到了他惨败之究竟,刘长恭的老脸刹时便涨得个通红,无言以对之下,也就只剩下色厉内荏的号令了。
“王兄所言甚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如果谁都能肆意妄为,社稷何存哉?今,我雄师出征期近,军中粮秣却尤自紧缺,恰好某些人兼并国之粮仓不放,怕是大有不当罢,王兄,您说呢?”
“段兄且先消消气,容王某细究一番再言别的可好?”
“段兄所言也确是正理,如果无粮,雄师何故远征,嗯……张将军对此可有甚观点么?”
甭管面对着的是段达也好,王世充也罢,张君武都决然不会承认洛口仓在本身的掌控之下,摆布不过就是扯淡兼扯皮罢了,张君武还真就不怕乱扯上一通的。
见得张君武在那儿装疯卖傻,段达的眼皮子顿时便狂跳不已,寒着声便逼迫了一句道。
“无能之辈,张某耻与尔为伍!”
饶是段达已然怒极,可张君武倒好,不但不惧,反倒是就此叫起了撞天屈,顺带着跟段达讲起了端方来。
这一见刘长恭吃了大亏,边上几名洛阳系的大将可就看不过眼了,一边吼怒着,一边一拥而上,这就要当庭来个群殴了。
王世充在朝中时,就有着能言善辩之佳誉,凡是跟人辩论,还真就没输过,这不,玩起揣着明白装胡涂来,一点都不比张君武来得差。
张君武这么个解释一出,刚温馨下来的段达又怒了,忍不住便从旁呵叱了一嗓子。
“说得好,那就请张将军将洛口仓交出来罢。”
“你,你,你……”
段达是没了声气,可刘长恭倒是又跳了出来,较着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本日要议的乃是进兵之事,王世充自是不筹算再在洛口仓一事上胶葛不休,摆布此际他还没能掌控诸军,更别提把握洛阳之局面了,洛口仓就算拿了返来,一时半会也落不到他的手中,王世充又怎甘心让洛阳一系当枪使了去……
甭管段达的声线有多阴冷,张君武底子就不吃他那一套,双手一摊,满脸无辜状地便接连反问了一番。
虽已暗里跟张君武达成了密议,可那玩意儿一来不坚固,二来么,也难以搬到台面上来讲是,现在,有了段达的挑头,王世充自是乐得顺势将烫手的山芋往张君武的怀里塞了去。
刘长恭这么一插话,张君武的眉眼当即便竖了起来,瞋目圆睁地便臭骂了刘长恭一通。
这一见段达被张君武气成这般模样,王世充心中暗笑不已,也自解气得很,不过么,身为主持大局者,他倒是不能坐看此事就此堕入僵局,毕竟雄师所需的粮秣可不是个小数字,他一样在等米下锅,自是须得紧着从张君武口袋里抢食来着。